“胜负若何?”孙太忠吃了一惊,这张天弃,岂不就是自己好兄弟张自传的父亲吗?
“这二人有两次对决,一次在黑石壁,另一次在龙虎山,不过这两次我都也曾亲眼目睹。据说,第一次方东云输得一塌糊涂,但就在半年后的第二次对决,张天弃输了,身受重伤,得别人救护保全性命,自此江湖上再没音讯。”
“唉,这方东云号称‘神青剑’,与他的宝剑‘青海碧月’一人一剑,可说当世无双,如今他的剑法,也不知到了何等层次。”
“他……”孙太忠忍不住暗叹,如果所料不错,当日在斜三里的那个杀万童松的人,就是紫霄口中所说的三叩教教主方东云了。
“方东云心高气傲,若是找我麻烦,定然也是一个人来,绝不会率众围攻,所以我打造兵器,也是为了应付他,青海碧月天下利器,寻常兵器不可与之抗衡。”
“道长要打制什么兵器?”
“是红鹿洞主人二十年前馈赠我的东西,名为‘银河九落’,或是长枪,或是软鞭,上有关节伸缩,进退自如,软硬兼备。成枪枪头三道尖环勾,锋刃却无,鞭若剑又能飘若无物;进攻具备刺、挑、转、挂、勾、爬、掠、蹦等,防御又能环、拨、缠、引、抓,实在变化万端,厉害无比。”
“不对。”孙太忠道:“既然是兵器,怎能没有锋锐?”
紫霄道:“那红鹿洞主人心地纯良,他跟我说,本来这兵器是有的,不过杀伤力很大,他便将枪刃的锋利去掉了。”
“这样一来,对战岂不是吃亏?”
“孙少侠不知,这兵器在于制人而非杀人,红鹿洞主人之所以把制作皮纸赠于我,一是我已入道,二是他看出我心中尘俗与戾气未消,所以希望我与人动手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造成杀孽。”
“原来如此。”孙太忠唏嘘道:“世人只知道兵器杀人,却也没想到这兵器还能饶人。”
紫霄笑道:“不是兵器饶人,而是人。”
“对!”
……
孙太忠看了看周围,就是随意搭建的棚子,一个火炉,旁边列着铁钳铁锤,一个大铁墩子和水洼,再有一些矿料。
紫霄道:“孙少侠以为如何?”
孙太忠笑道:“一应俱全,不过东西我还得看一看。”
紫霄道:“贫道也自己打过,但只能仿效外形,其余细微精妙实在不通,比如关节伸曲,枪头打磨等实在不通。”
“道长未曾学过,自然手生,我亦很久没有动手,恐怕还得回忆几次能动工。”
“好。”紫霄见孙太忠话虽谦虚,但胸中成竹,喜道:“昔日红鹿洞主人说得天花乱坠,我颇为疑虑,到如今却想试试这兵器有何厉害之处,有孙少侠相助,定能实现。”
他唤来长遥,道:“我藏书中有一本《银河九法》,是练习这兵刃的不二法门,你将它拿来,与孙少侠看。”
孙太忠深知江湖上武学多为秘传,若是偷学或无意学去,别人究原因,那就是与盗人财物无异,连忙推辞:“道长不可,此物我怎能看?”
紫霄笑道:“这本不是我物,孙少侠替我铸造这兵器,本就不易,那用法之中,颇有独到,若是你懂,制造事半功倍。况且孙少侠侠肝义胆,就算你能学成技艺,必能造福武林,等到贫道天年尽,也不至于使这绝技失传,何乐不为?此书我已熟读,倒背如流,此番拿来,也算赠与孙少侠了。”
“千万不可……”
紫霄喝道:“长遥还不去拿!”
长遥本有些不甘,见师父决然,立马就跑去了。
将书递与过来,紫霄看了看长遥,将他打发走,道:“孙少侠,此绝艺虽是红鹿洞主人所创,但他也说过,若有机会,也可为它寻一传人,不至失传,如今,我将它转赠于你,望你能将它发扬光大。”
孙太忠道:“道长有长允长遥两位爱徒,为何要传授于我?”
紫霄道:“长允要传我衣钵,庞杂难精,未免要心分二用,反而难有所成就。”
“那长遥老弟?”
紫霄道:“长遥在我这里学的,不过是基本功,明年我便将他送回家中,自有高人传授武艺。同一道理,杂学不如精通,也是这番道理,我始终没传授他紫霄庙与我的武学给他,免得他日后学艺,形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