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惜张了张唇:“我自然是要用的,可我想着好东西总该同你分享才是,这才巴巴地送来了。怎地……”
御景的头有点大。
……难道说,她要承认自己害怕这玩意?
其实可以迂回一些。
她道:“实不相瞒……我幼时曾被蟾蜍咬过,此后便对这小东西亲近不起来。”
“那神君同我啖其肉,饮其血,岂不是正好?”沉惜笑着问。
御景这才察觉出不对来。
她不由得摇摇头,失笑道:“你近来愈发促狭了。就空手套白狼……硬诓我呗。”
可笑完了,不免又问:“你如何知道我怕这玩意儿的?”
“神君慧眼,何不自己猜猜看?”沉惜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叫御景自己去猜。
御景懒得猜这玩意,摊开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左右你不会告诉旁人,咱俩何等亲厚,知道这些事也无妨的。那我又何必废那个力气?”
沉惜笑:“谁要与你亲厚?”
两人正笑着,却听见一阵脚步声,拂罗捧着她的玉蟾去而复返。
沉惜率先上前,皱眉道:“拂罗仙子这是怎么了?竟如此慌张?”
拂罗已失了同她辩白的心情,咬了咬发白的唇,道:“不好了……陛下命人传来消息,说是……湛都神君于前线陨落了!”
湛都是天界战神,算是公认的天界最强者。御景虽强,却不常现于人前。可湛都却不同。魔尊继任以来,多少次进攻人世与天界。却都是湛都率兵将人拦下来的。他无疑是天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可在场的三人中,却只有拂罗一人是慌张着的。
沉惜有些怔然。她想起先前湛都来找她说话时的场景。湛都平日里便性情霸道、自视甚高。那日却破天荒地说了许多煽情的话,竟也不找御景比试了,一门心思同沉惜说了不少似是而非的话。
从那时起沉惜便有预感。只是如今成了真,心中难免感到伤怀。
御景也并不意外。
以她的经验来看,那些在奔赴危险前就将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地交代出来的人,大半都是要折在危险里的。因为这样的人没有信念没有希望。很多时危险都大同小异,比得便是谁更坚韧谁更渴望生。
总之交代遗言的是不行的。
拂罗刚刚从惊恐之中缓过来,一抬头便看见御景同沉惜两个各有各的放松。一个靠在软椅上慢吞吞地擦剑,同时还哼唱着无名小调。另一个却认认真真地对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进行调剂。
好不自在惬意。
拂罗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据说那魔族来势汹汹,手中又拿着一把相当锋利的灵剑,就连湛都神君都没能撑下去。”
御景用剑锋刮了刮指甲,将其修饰得更加明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