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的时候,她似乎吓了一跳,转过头见了是他,才又缓了神色:“你怎么来了?”
“落了东西。”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安知灵便又低下头。
谢敛笔直往阁楼走,进去之后左右看了眼,胡乱拿了本册子又走出来。安知灵抬头见他没有马上离开,有些奇怪:“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恩。”他不动声色地应了声,才问,“你今晚怎么会来?”
“不是你让我每晚都来这儿抄经的吗?”安知灵头也不抬地问,“我今晚可以不来?”
谢敛看了眼她手边抄了一半的心经:“抄完就可以不来。”
安知灵笑起来,窗户没有关严,吹动了他桌案上的纸,青衫的女子站起来,拢了拢身上那件大衣,走过去将窗户合严了。转过身的时候,正对上屋内另一人的眼睛,他神色沉沉,似乎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说?”安知灵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出声询问道。
二人对着这屋里一方的烛火,过了半晌才听他说:“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安知灵一愣:“我可以不答吗?”
谢敛没想到她竟想也不想就拒绝,沉默片刻才说:“我可以拿一个消息与你交换。”
“什么消息?”
对面的人不说话,她觉得有点好笑,便又妥协:“那你有几个问题?”
谢敛想了想:“两个。”
她笑起来:“一个消息换两个问题?”烛火之下,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盈盈,比平日少了三分戒备,谢敛不知怎么地就转开了目光,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你也能问我一个。”
安知灵觉得说这话的时候,他有点像个扒着手中两块糖不放,十分斤斤计较的孩子,这个设想叫她觉得有一点点好笑,谢敛每次显出一点生动似乎都是在尝过一点酒后。
“好吧。”她说,“我先问?”
见对方点头,安知灵便想了一想:“你真得有东西落在这儿了?”
谢敛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抿了抿嘴角,转开眼去。
“嗤。”对面青衫长裙的女子笑了起来,难得见他这副神色,似乎很叫她高兴,语气里也不免带了笑意,“好了,你问吧。”
对面黑衣暗纹的男子一时并没有很快说话,这个问题大概在他心上出现过许多次了,他像一字一句都要仔细斟酌,才缓缓问道:“你之前提到你如今魂魄有损,是否与我有关?”
安知灵眼底的笑意褪去了,她盯着他似乎在考量他到底记得多少。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能听见外头雨滴打在窗纸上的声音。谢敛瞧见她左手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右手拇指,不知有没有人提醒过她,偶尔她沉思的时候会有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