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姑娘倒是把一张自己写的胖嘟嘟的字贴在了梳妆镜前的墙上,只有“少年游”三个字,陆成良不知怎么的,却一下想到了那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小姑娘就是感叹一下他从西北到颖都的事呢,一下子又觉得,凭小姑娘的个性也许真是想说那句诗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陆成良竟觉得心下微微一热,看着那胖嘟嘟的三个字,也觉出些说不出的可爱意味来。
不仅如此,陆成良从床上下来后,还发现床帐两边各挂了两个小姑娘用红绳自己编的长长的同心结。
整个房间的布置既不同于他房间的清冷简单,也和一般姑娘家的雅致精美不同,似乎处处都能看出这里住的一定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不知不觉,陆成良竟对着这个不过方寸之大的小房间看了半个时辰,等到小姑娘给他来开门时,他竟还有了一些遗憾的感觉,陆成良觉得自己这颗心大概正要一点一点的被侵占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姑娘把那群刚睡醒的小家伙一个一个的送走,陆成良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被风吹了一下,他刚才突然涌上来的那种感情消退了不少。
自己真的能成为他的良人吗?陆成良不确定。
☆、你握我的手了
三日后,被大家津津乐道了一个多月的书院大比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日,整个书院都放假,平时不许外人进的书院也只要跟着本书院的学生就能进了,一时间整个书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皎皎是直接跟着皎皎坐在老师的那一边的,那里坐着的,除了教书的先生,也有他们的妻子,朋友,还有像刘彦伯这样被请来当评委的人。
刘彦伯恰好就坐在皎皎的旁边,他来的比皎皎早,看到皎皎在他旁边坐下,他对着皎皎这边笑了一下,视线便又投向前方了。
他们前面正对着的是比赛的场地,现在比赛还没开始,大家都还在准备。一个个弯弓搭箭,跑马热身,看起来都斗志昂扬,毕竟最后一场比赛皇帝可是会亲自到场观看的,谁都想能坚持到最后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要是现在能给皇上留个好印象,以后再加上家里的打点,仕途就不愁了。
比赛分成三种,第一种是比射箭,先是比在五十步之内射中靶子,一人三支箭,取成绩最好的一次记录,这一次是所有报名的学生都要比,取成绩最好的二十人参加下一轮的比赛。
第二种是比赛赛马,每人从书院的马场挑一匹马,马的水平都差不多,比的就是大家骑马的水平,一局定输赢,所有人分四批,每批的前五人获胜,依旧是二十人参加下轮比赛。
第三种就是比赛和骑马都要求要好了,参加比赛的人骑着马沿着指定路线绕靶子一圈,并射中靶子,一共有三个靶子和三支箭,一支箭射一个靶子,依旧是成绩最好的二十人进入下一轮比赛。
比赛所有十四岁以上的学生都必须参加,至少报一个,也可以三个都报,这样也是为了达到比赛的初衷,让所有学生都能更重视一些御、射课的学习。
今天是最基础的选拔赛,参加的学生水平参差不齐。
皎皎看到一个看起来还挺魁梧的学生,拉着弓射了两箭也没有射中靶子,最后一箭居然还射到别人的箭靶上去了,观看的学生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隔得太远,看不见表情,但从他有些窘迫的身影看,皎皎猜测这个壮汉说不定都脸红了,只是看起来应该在这方面挺有优势的人,怎么水平会如此呢?
也许是皎皎疑惑的表情太明显,旁边原本在看比赛的刘彦恒居然回过了头,轻声跟她解释道,“这是程将军家的长子,从小眼神就不太好,所以……”
刘彦恒留下了后半句没说,但皎皎也明白了原因,她对颖都这边的人都不太认识,但对程将军还是有所耳闻的,他和爹爹一个镇守西南一个驻扎西北,据说打仗也很厉害,爹爹每次提起他的语气都很欣赏,没想到他的大儿子居然眼神不好,这样对射箭什么的几乎是死穴了。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都说“将军百战死”,也许他儿子这样也是老天爷让他家能留下一个人不去沙场马革裹尸吧。
“那他是打算走文试的路吗?”皎皎对这位程将军的儿子颇有些感统身受,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刘彦恒摇了摇头,“他虽然眼神不太好,但身手却是极强的,而且力气也十分的大,不说力能扛鼎,但也差不离了,而且听说不是很爱读书,以后大概是会去做侍卫吧,若是能做到御前侍卫的位置,那也是极为光宗耀祖了。”
“哦。”那还是一个危险的差事啊,皎皎有些失望,他对于这些保家卫国的人是极为敬佩的,就像他爹爹,可是每次想到爹爹要去打仗,那种担心焦虑的心情,她又觉得哪怕做个最普通的百姓,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刘彦伯也许看出了她的失落,温声安慰道,“人各有志,万事不能强求。”
皎皎此时倒是觉得刘彦伯是真的和大家说的一样是个品行极好的人了,既敏锐又有风度。
陆成良虽然一直目视着前方的赛事,但眼睛的余光却一直落在这边,看着刘彦伯面带笑意的和皎皎说着话,再看看皎皎眼神一点点变得欣赏,他放在着椅子上的手,不禁紧紧的握住了两边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