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墨眉皱得更深,在商海沉浮这么些年,练就足够锋利的双眼。
夏行星细微的表情变化和隐忍的眼神分毫没有逃过他的观察。
不再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
这场烟花是霍经时特意让人准备的。
小时候夏行星就特别喜欢看烟花,而且喜欢看动物形状的烟花,小狗、小羊和小熊……
他每次过节都央求自己带他去中央广场。
但霍经时嫌挤,也不想和夏行星多呆一分一秒,只带他去过一次。
今天,他准备了一整个动物园形状的烟花,夏行星却说,他不喜欢看。
夏行星讶异于对方的敏感,但还是道:“没什么。”
毕竟他连一秒钟想要告状的心思都不曾生过。
在这种事上,夏行星向来清醒。
谁会为了他这个寄人篱下的家伙去责备自己挚友的弟弟同时也是他喜爱的小辈。
何必自取其辱。
霍经时反而从他的回答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真的无事发生,那最直接的回答应该是反问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显然具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敷衍意味和嫌疑。
对方不想说,霍经时也就不再问。
但他如果铁了心想知道,自然就有其他一千一万种办法。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但他还是希望夏行星能心满意足地看一场小时候没看上的烟花盛宴,他还准备许多夏行星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礼炮和火树银花:“那烟花呢?真的不出来看一看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今天晚上放的全是各种动物。”
夏行星不知道是被哪个词戳到了神经,眼神微顿,垂眉敛目,很乖的模样,但语气却是更坚定了一些,很平静地重复道:“不了,我不爱看烟花。”
霍经时沉默,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睛很黑,深沉得像夜里静静倘动的河流。
真的不喜欢吗?
“你小时候最喜欢看这个。”
看烟花的时候会露出欣喜的、很甜的笑容。
即便那时候他那样讨厌小少爷,可不知怎么,那个笑容就是被他记到了现在。
夏行星挑了挑眉,迎上他浓黑似墨的眼,幽幽道:“霍先生怎么知道?”
霍经时抿了抿唇,淡声道:“听说的。”
夏行星点点头,轻描淡写笑了笑:“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长大不喜欢了不是很正常吗?”
霍经时一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一只锤子狠狠敲了一下。
缓滞的钝痛感一点点涌上来,不凶猛,但渐渐蔓延、扩大至整个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