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不能被赶出去。
至少在老爷子病情好转起来前,不能。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使霍经时顿住,心口猛然一紧。
这个小孩怎么回事。
他竟然会害怕被自己讨厌吗?
倔起来的时候让人气得咬牙切齿的,甜起来的时候又跟一团暖被子,让人心口像涌上一股密密的温流似的。
霍经时万般怜惜地抚了抚他僵硬的脊背:“不会,我不会讨厌你。”
我怕的是你讨厌我。
怕他没有聚焦的目光,怕他失去温度的笑容,怕他无所谓的态度。
夏行星眉尾不自觉挑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不在意,垂眸道:“谢谢霍先生不跟我计较。”
霍经时一拳打在棉花上,嘴里发苦。
专注又深沉地望着少年,压低的声音里几乎有恳求的意味:“行星,能不能……能不能试着相信一下我?”
少年疑惑抬起头:“?”
“我知道我这个人古板、严肃又无趣,不会照顾人。”
“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指出来,如果我有哪里让你不喜欢,也直接告诉我。”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用笑,不喜欢也可以直接说。”
“快乐一点,好吗,行星。”
“我希望你快乐。”
男人的声音越发沙哑:“也希望照顾你。”
“希望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个被想到,希望你可以不要那么累,多依赖依赖我。”
他从不习惯如此直白地表达情感,所以说的时候难免磕磕绊绊:“你……你能不能试着我这个机会?”
“就试一下。”
夏行星想问为什么,又怕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最终还是笑了笑,不正面回答,只道:“谢谢霍先生。”
霍经时眼底黯下去,涌起无边苦涩。
会议室,几个男人议完事。
何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起前几天在47号的事:“时哥,你们家小朋友怎么样了,那天晚上回去你没把人骂哭吧?”
瞧他那天晚上的架势,即便是他们几个也觉得瘆人。
胡易那晚在47号见到了夏行星那副不卑不亢、绝决不屈的狠样后,倒是没再像之前那样揣了一肚子意见。
之前是听了圈里人的风言风语对再加上对小少爷以前先入为主的恶劣印象,可真见到了人,反倒还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他忘性大,玩性更大,这会儿笑得贱兮兮的:“什么时候带出来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嘛,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那天晚上乍一看是个美人啊,怎么说小少爷小时候还叫过我一声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