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前的草药案出了结果。”他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弯下腰,拿起放在一旁被精心擦了油的竹笛。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舒云宜莫名觉得头皮发麻,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叶景行轻笑一声,青竹在手指间打转。
“舒家倒卖草药,低买高卖,破坏京都秩序,处以极刑。”
舒云宜盯着青竹顶端闪现的一点光晕,有些迷茫地说道:“极刑?”
极刑五大罪中最严重的惩罚。
舒家囤积草药是该死,但也上升不到这个地步。
她不安地眨眨眼。
“可之前不是说是章御史和妙太医吗?”她问道。
叶景行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笑着,眼底的光却是极为冷淡的。
舒云宜脑袋一懵,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官家是天子,天子是不可能做错事情。
他说这事有章御史和妙太医的痕迹,那便是有。
她的视线落在门外的水淼身上。
水淼正抱着一直小野猫坐在小凳上,秀气又安静地笑着。
岁月安宁,人间幸事。
“舒家的下人都被重新发卖了。”叶景行转了转青竹,另起话题说道。
舒云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突然抬起头来。
“红袖!”
“你看到红袖了吗?”
叶景行摇了摇头:“等你回神,人都被人买走了。”
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恰好看到叶夜牵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来了。”他抬了抬下巴,笑说道。
舒云宜眼睛一亮,提起裙摆向着外屋跑去。
红袖被人牵了下来。
“三娘子。”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站在马车边上笑脸盈盈地说着。
舒云宜眉眼弯弯,忍不住伸手把人抱个满怀。
“红袖。”她蹭了蹭红袖的脖子,娇娇软软地喊了一声。
红袖不由红了眼。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这是她们最长一次的分开。
“外面热,快进来吧。”玄子苓摇着大蒲扇,笑眯了眼。
“我去给红袖收拾屋子。”张婶擦了擦手,激动地说着。
“姐姐吃糖。”小药童掏出糖来,殷勤地递过去。
“把我隔壁屋子给她收拾起来吧。”舒云宜说道。
玄子苓眼珠子一转,看了眼依靠在内室门框上的叶景行。
舒云宜的隔壁就是叶景行假扮叶娘子的那间屋子。
叶景行垂眸不语,手中的青竹倒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
叶夜拉了拉玄子苓的袖子,挤眉弄眼。
“哎哎,那间屋子之前不是给世子养伤吗,还有点药味,张婶给红袖把右厢房的那间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