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意难得一句话没说,任他秀。
“自戳双目吧。”章凯光打了个滚,先从门口溜了。
这个年过得比往常要更安静一些。
八老太的老年痴呆已经严重到连家都不知道回了,好几次,余意看到她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目光无神,发头也不似之前的干净整洁,衣服倒还是那一身牛仔服,只是已经入冬了,不知道她到底冷不冷。
艳艳最终还是没有吵过景绣奶奶,这半年来几乎天天都吵,艳艳班也不去上了,景绣奶奶倒是每周日都兢兢业业地赶往教堂做礼拜。
大年三十那天,余意跟着熊初墨从超市回来,正好看见艳艳跟在景绣奶奶身后,从教堂做礼拜回来了。
“听说艳艳姐好像真的信了基督教了。”熊初墨想了想,斟酌了措辞,说,“是不是那种看破了红尘,终于要大彻大悟了?”
“那是佛教。”余意瞥了他一眼。
“哦。”熊初墨等艳艳走过去了,才说,“不过,我真的觉得艳艳被她打垮了。”
余意看过去,艳艳的穿着都变了很多,每天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原本金黄色的头发也染了回来。
脸上的表情黯淡了很多,半天都不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个笑。
跟个机器毫无差异。
“对了,”熊初墨忽然说,“小日本的妈好像要生孩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余意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朋友圈里的动态,算了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这次倒是没有人在背后嚼舌根。”熊初墨小声说,“主要吧,胡姨不在这,八卦中心散了,就没人传七传八了。”
大年初一,余意被赵酒的电话叫醒起来吃早餐,出门一看,辛欣坐在桌子前,望着眼前的餐盘发呆,余忻正慢慢地喝着粥。
见他出来了,辛欣朝他笑笑:“起来啦,赶紧来吃早餐。”
余意坐下来,辛欣叹了口气,说:“你说,这好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好报呢?”
“怎么?”余意下意识觉得这话不寻常,他一直觉得他妈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这么悲观的话,不该出自她的口。
“今天早上我去买菜听到的消息,韩姐难产了。”辛欣摇着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孩子没了,人……也没了。”
余意一愣。
“什么孩子没了?”余忻奇怪地问。
“听说还是个男孩。”辛欣低着头绞着手指,“水妈说他们俩好不容易有了第三个孩子,怎么命就不好呢。”
“是高危产妇吧。”余意说。
“四十多岁,也算不上年纪大,人家还有五十多岁生孩子的呢。”辛欣轻轻地叹了口气,“儿子才十八岁,他老公也才四十多岁,他们俩可怎么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