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安安身体一切都好,没有任何问题,跟之前那位家庭医生的意思一样,回去仔细调养,身旁不要离开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容二哥二嫂一听专业医学检查都没问题,便放心了,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也有心情招呼白扬了。
而原本精神不太好的安安,见到土豆猫咪可高兴了,陪着猫咪玩了好一会儿,容二哥夫妻两个见安安玩耍的这个精神样,心里更是熨帖,还有心情考虑:是不是在家也养个猫?
医院外的小花园里,白扬戳了容熹肩膀一下问道:&ldo;你怎么板着个脸?好难看!&rdo;容二一家先回去了,白扬见容熹从遇见到现在,即便医生也宣布安安身体没事之后,脸上都没有一丝放松的表情,便把他拉过来问问。
&ldo;我&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容熹刚想开口,白扬就叫&ldo;等一下。&rdo;
然后把他推到一张长椅上坐下,就跑开了。
&ldo;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rdo;远远传来白扬的声音。
第14章
过不了一会儿,就见白扬原路跑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个红色塑料袋子,他一屁股在容熹身边坐下,把袋子搁在腿上,开始往外拿东西。
两盒酸奶,两块袋装面包,从挤压出来的馅料颜色看,应该是红豆沙馅儿的,还有两个白煮蛋,同时不忘皱着鼻子道:&ldo;只找到个小卖店,晚餐将就将就吧。&rdo;听他的语气对于如此简陋的晚餐也是不满的。
容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变成灰白色,稍远一点的树叶肉眼看上去已经是黑色的了,确实是到该吃晚餐的时间了,手中被白扬塞过来吃的喝的,白煮蛋还热乎乎的,手感挺不错,下意识的用掌心摩挲,耳边听白扬问道:&ldo;说吧,边吃边听。&rdo;
斜了白扬一眼,容熹轻轻探口气,娓娓道来,&ldo;我家人你都见过了?&rdo;
白扬:&ldo;&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这不是废话吗?
&ldo;我们家阳盛阴衰,除了两个嫂子,就安安一个女孩儿了,&rdo;他的声音闷闷的,整个人像是笼罩在黑暗里,&ldo;我虽然排行三,但你知道吗?我跟二哥之间还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一个已经成型了却没保住,另一个是险险生下来的,没几个月就夭折了。&rdo;作为两个姐姐夭折之后生下来的一个孩子,容熹对已经去世的母亲最深的印象竟然是‐‐她常常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他记得他小时候家里气氛挺紧张的,他动作幅度大一点,玩的野了一点,全家上下都跟着愁眉苦脸,弄得他像是纸做的那样,‐‐怕风怕火怕水怕一切碰撞伤害。
后来他长大之后,经历的事情多了,开始读懂了母亲的目光,那是害怕失去的目光,承载了太多的小心翼翼。
他们家再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否则会成为所有人心头的魔咒。
白扬看了看容熹,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整个背部几乎与地面持平,明白他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表情,便安抚的在他背上拍了拍,&ldo;那时候感冒都能要人命,医疗条件怎么能跟现在比?再讲,医生不都说安安身体没事嘛,你就别多思了。&rdo;换位思考,白扬能理解容熹的心情,上一代两个女孩儿都没保住,全家对这一代唯一一个女孩儿过分担心重视也是正常的。
想了想,白扬压低身体,凑近容熹耳边,小声道:&ldo;好吧,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看相的,虽然安安的小脸还没长开,不过对我可没什么影响,透过表面看本源嘛,我跟你说,安安将来会长命百岁的,而且,嗯,她二十二岁就会结婚生小孩,不过你放心吧,孩子的爸爸是她的正桃花,命中注定的姻缘,到时候你们这些长辈可要开明点呀,不要让小年轻的爱情受到太多阻碍么。&rdo;
很多人以为看相就是看脸相,其实这是不对的,最起码不绝对,用在孩童身上就不行了。
肯定有人听过这样的一些话,比如说,
&ldo;咦,我这里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痣?小时候明明没有的&rdo;
&ldo;我以前明明鼻梁很高挺,近视戴眼镜压塌了&rdo;
&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等等等等,孩童身上变数太多,单看脸相,很容易出错,白扬遇到此类情况,常常喜欢双管齐下,如常安,脸相加上手相,最终看出他的命格。双管齐下不行,那么就来个&ldo;三方会诊&rdo;,如小安安。
白扬在容家的时候,喜欢带着猫咪在草坪上散步,累了就往草坪上盘腿一坐,这个时候瞅准机会的安安就会跑过来,窝进白扬怀里跟土豆猫咪玩,偶有一次,白扬专业精神上来了,就‐‐摸了摸安安的手跟腿,还顺便捏了捏她的小脸,哦,千万别往歪里想,医生检查身体的时候,还要按按这里,按按那里呢,白扬这是在摸骨。
&ldo;画皮画心难画骨&rdo;,只有骨相,哪怕人抽条了,拔高了,其本质是不会变的,白扬可喜欢安安小女孩儿了,看过脸相、手相、骨相最终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安安命很好,为此那天他还高兴的多吃了一碗红烧肉呢!
容熹在白杨凑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一股热气顺着他的耳朵窜进心里,挠的他的心痒痒的,知道小家伙在说好话安慰他呢,只是,容熹一推白扬脑袋,顺便狠狠揉了一下,&ldo;你说话有个谱行吗?&rdo;怎么尽胡说八道呢!
白扬眯着眼睛盯着容熹,这就是‐‐实话实说的&ldo;下场&rdo;!突然手一扬,&ldo;砰&rdo;一声,白煮蛋与容熹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ldo;我好心帮你额头去皱,效果立竿见影哦。&rdo;说完,笑眯眯剥鸡蛋。
容熹揉着眉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在白扬这条小阴沟了翻了船,眼角余光看见白煮蛋在白扬形状完美的手里转动,渐渐褪去深色外衣,成了个白嫩嫩小圆球,正被送往白扬嘴里的途中,容熹眼疾手快,中途拦截,一把抢了过来,见白扬伸长了手臂想抢回去,容熹干脆一手将白扬反扣在身后,自己背着他,把白鸡蛋整个塞嘴里了,期间还因为白扬的挣扎噎了几下。
好容易咽下白鸡蛋的容熹忘了忘天,不是看天色,而是默默叹口气,怎么干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完全不是他作风!真是,里子面子在白扬面前都丢光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跟白扬闹了一通,容熹心里那些沉重的东西完全消失,一身轻松,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他松开白扬,轻而易举的拆掉白扬反击的动作,最后包裹住白扬的拳头,&ldo;小白杨,吃你一个蛋,补你一桌席,带你吃好吃的去。&rdo;
最后两人在一家墙壁上挂满了干玉米的土菜馆里坐了下来,点了四菜一汤,都是好料,量也很足,吃完还剩下很多,白扬就让老板给打包了,还多炒了两个菜,带回去给宿舍那三个人吃,想来他们也不会嫌弃的。
车上,白扬请假,&ldo;这星期不用来接我了。&rdo;
自从容熹发现他不好好吃饭之后,就每周五雷打不动的过来把他劫走,带回家好吃好喝了,他周末有事,得事先跟他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