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说起带徒弟这事时,白滩坪坚持要从自己队里挑一位同志出来,公社那边也要安排一个,两个名额就这样分了,结果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泄漏了出来,知道这事的知青们聚在一起闹了起来,要求公社给他们一个交待。
知青虽然是城里来的,但如果既然已经插队落户,那就是公社的一份子,凭什么要差别对待?
公社那边也是拿知青没办法,最后三方坐在一起一商量,白滩村这边退一步,把那个名额给让了出来,又从知青里选了几个比较出挑的来。
&ldo;林知青,你可是咱们这一边儿的,怎么也要照顾照顾同下乡来的知青。&rdo;
还好不是公社的知青都来了,而是每个大队派了个知青代表过来,不然林爱青屋前这个小院坪还真装不下,还是白滩坪的知青比较占便宜,大家伙自己搬了椅子出来,围在林爱青屋门前坐着。
这情形,就跟大队开知青大会一样,只不过不是进行文艺表演,也没进行思想教育,而是在谈林爱青收徒弟这事。
&ldo;知青不容易,咱们更应该拧成一股绳,团结在一起。&rdo;
每个知青代表都希望林爱青能够选中他们生产队的知青,但不管选谁,大家总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希望徒弟人选里至少有一个是知青。
&ldo;知青来当学徒,那工分怎么办?&rdo;林爱青看向他们,她是拖拉机手,有工分有工资,但学徒应该是没有的,来学修车,那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罗文哲道,&ldo;公社那边提出了半脱产的解决方法,农忙里在生产队里下地上工,闲时或者你修车的时候跟着你学。&rdo;
公社的农业机械就那么几样,不可能天天坏这坏那,其实一个学徒就完全足够了,但公社是想多培养人才的,所以才定的两个,不能再多了。
而且这两徒弟还不是一起跟着林爱青,而是轮流着跟在林爱青身边学习,不可能说林爱青出去跑趟车,身边跟两个不上工的年轻劳力,那不现实。
所以这学徒,公社原本的计划也是半脱产学习,知青就更要这样了,本地社员至少能在家里吃饭,家里有人挣工分,知青就得全靠自己了。
他们知青团结在一起争取权益是一回事,但要供一个吃白饭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家伙都盯着林爱青,等着她表态,林爱青最终还是点下了头,当然丑话也是一样说在了前头,如果知青里实在挑不出人,她也不会将就。
林爱青能应承下来,知青代表们就很高兴了,他们打听到的,林爱青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也再三表示被选中的人一定会任劳任怨,吃苦耐劳。
本以为这事到这里打止,结果这事还没完呢。
第二天一早,林爱青一推南边靠路边那窗户,窗边就冒出个戴着草帽的婶娘来,提着两条鲫鱼,直直从窗户和铁条间甩了进来,丢在窗边书桌上,&ldo;林知青,我儿子叫铁蛋,你记着啊。&rdo;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结果路上有早起拾粪的人过来,那婶娘怕人看见,说完就匆匆走了,要不是桌上两条鲫鱼活蹦乱跳地,林爱青还以为自己早上没睡醒梦游。
这鱼林爱青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找木盆养着,准备找满妞问问铁蛋到底是谁,得把这鱼给人家还回去。
结果一开门,好家伙,一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大公鸡滚进来,滚完后,那大公鸡还支着脑袋黄豆大的眼睛就看着林爱青,吓了林爱青一跳。
那鱼还好,至少有个名字去找,但这鸡又是谁送的?
等到了满妞家里,小刘书记看见她,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杂七杂八的都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是咱们白滩坪的知青,肯定得顾着咱们白滩坪的社员,一定要选刘福田,那是他们白滩坪的社员。
林爱青,&ldo;……&rdo;
……
&ldo;他们都想去跟林爱青学修车,学开拖拉机,这么好的机会,能跟林爱青多相处,你怎么不去?&rdo;早上吃饭的时候,魏延安问旁边扒粥扒得飞快的徐向阳。
徐向阳头也不抬,&ldo;辈份错了。&rdo;
&ldo;……辈份,什么辈份?&rdo;魏延安一头雾水。
徐向阳已经扒完了粥,放下碗,&ldo;师徒!爱青以后可是我媳妇,我怎么能当她徒弟呢?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公社寄信去,你记得把碗刷了。&rdo;
这什么逻辑?魏延安懒得看他,挥手让他赶紧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捉虫
最近为了加更,会凌晨更新,不过时间比较晚小可爱们一定不要熬夜等早睡早起再看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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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临近双抢,天气越发地炎热起来,但哪怕烈日炎炎,地里也总有扛着锄头的社员在地头劳动,隔壁公社的拖拉机林爱青没去修,公社许干事通知她,让先把徒弟选出来再去。
公社一间空办公室里,七名差不多的男青年分成两拨站着,光看衣着和精神面貌就能看得出来,左边的是公社里的社员,右面站窗边那三个,是公社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