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落下的正正好,衬得盛景郁此刻眼瞳明亮。
四目相对着,鹿昭的视线中是一片干净澄澈的水,银面如镜,倒映着的是自己的影子。
也只有自己的影子。
作为一名艺人,鹿昭太知道大多数人只愿意接受她美好光明的一面。她当然不会奢求所有人都理解她晦暗的那些,所以小心翼翼的把这些收好,藏在不被人看到的角落,将那些“大多数人”当做“全部人”。
可有人是例外中的例外。
看得见她在外人眼里的“不光彩”,更愿意接受她的全部,荣辱与共。
霎时间,鹿昭鼻腔里的阻塞感更浓了。
她轻吸了下鼻子,接着忍不住俯下身,轻吻着盛景郁的唇。
这吻来的温柔极了,压着冬日里的风也跟着温和。
盛景郁的舌尖被推进了一颗剥去壳子的荔枝,这种久违的甘甜在她口腔里迅速蔓延,果肉细腻,轻轻一压就榨出啧啧水声。
这宽大的长羽绒服将她们的身影罩在一起,没有人能注意得到那为非作歹的手。
盛景郁的呼吸慢慢沉重起来,沁出的水意沾湿了眼睫,在眼尾晕出一层层绯色。
她们暧昧的隐秘,只周围一小块空气燥热起来。
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得到她们,她们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立着的一个人。
被黑色笼罩的人影下,是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司了了就像是在阴沟里窥探别人的幸福蛆虫,脸上写满了嫉妒与恨意。
黑色跟白色的对比太过明显,很那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
那是无法接受自己高位截瘫,后半生都要在床上无法自理的吴霭,愤愤打翻滚烫的粥后,落在她手臂上的烫伤。
她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爱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感受到来自别人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最后还要去找她。
为什么鹿昭从小到大总要抢自己的。
为什么她可以得到爱情!
为什么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为什么鹿昭就是死不掉,还这样的平安顺遂!
顺遂……
司了了磨牙似的在心里念着这个字,发了狠的要将这两个字揉碎碾烂。
她得不到的,她也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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