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陆斐接听了几个电话,舒沅也没有被吵醒,好像发泄了一场,把自己给闹累了。
快到家附近时,陆斐叫醒了他。
舒沅的状态不对劲,陆斐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弹体温,发现他有点烫,但不确定是不是被太阳晒的缘故。
“张嘴。”陆斐道,“啊。”
舒沅迷迷糊糊地跟着做:“啊——”
陆斐观察了他的口腔内部,蹙眉道:“昨晚空调开了多少度?”
昨晚天气很热,舒沅贪凉的毛病没改,被陆斐一问老实道:“22度,怎么了。”
“发烧。扁桃体又红肿了。”陆斐调转车头,“去拿点药。”
舒沅的感冒来得很及时。
因为这场感冒,陆斐和他一起回了一年不蹭踏足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舒沅甚至希望自己病得再重一些,那么陆斐就不会离开了。
一进门,就有一团影子蹿过玄关。呼噜怕生,见到陆斐就躲了起来。
家里一切都还保持着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陆斐那时候带走的只有非常私人的东西,不包含家里的任何一样物品。舒沅的生活过的没有想象中糟糕,不知道是有被身边的人好好照顾,还是学会了独立生存,算得上是干净整洁的。
帮着舒沅打开风扇,又看他躺上床,陆斐才去厨房烧水。
水晾到温度适宜,陆斐来到卧室叫舒沅吃药,舒沅几乎已经要睡着了。他怀里抱着什么,身体蜷缩着,被陆斐一叫就醒了,乖乖地起来吃了药,才重新倒下。
等陆斐洗完杯子重新回到卧室,发现舒沅已经完全睡了过去,之前抱着的东西又回到了怀里。
舒沅抱得很紧,陆斐把它慢慢地抽出来,发现那是一件衬衣。
这件白色的衬衣由于洗护不当或者长期使用,看起来有点旧,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布料中加了非常细的银色暗线。
陆斐认出来,这是自己的衬衣。
它只是他许多衬衣中的一件,从离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它被遗漏,只隐约记得还挺新,因为他没穿两次。
舒沅趴在枕头上熟睡,风扇吹得他的发丝轻轻飘动,长长的睫毛蛰伏在眼睑,留下安静的阴影。
陆斐在床沿坐了很久。
猫来过卧室一次,蹲在门口观察他,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中途舒沅醒过来一次,烧还没有退。
可能是因为陆斐重新回到了这套房子里让一切看起来都很像以前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脑子不清醒,他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他看了陆斐一会儿,流出眼泪,又闭上眼地说着零碎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