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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持中,另一边“惊山鸟”受卓吾阻拦逼近不得,此时也忍不住爆发一声嘶吼,“殿下!别上当!您父亲身受重伤,他还在等您回去!”
这一句何其突然,辛鸾一片死灰的眼睛仿佛骤然燎起了火焰。
只一瞬间,邹吾就知道自己败了。
辛鸾睁大了眼睛,那一刻几乎就要哭了出来,他放声大喊,“我父王还活着?!”
“惊山鸟”厉声回吼:“自然!”
那一刻,邹吾就知道了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不假思索地上前,轻盈迅疾地伸手想抓住辛鸾,谁知辛鸾那一刻却忽地生出赴死般的倔强,架着卓吾的刀刃,猛地后退一步!
只一毫厘!
辛鸾的脚踩在悬崖的边角,只差了一毫厘!
雪块和泥土哗哗砸下,砸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辛鸾衣襟里的玉石发出悠悠的光芒,邹吾投鼠忌器,一瞬间哪里还敢再动!
辛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急切地叩问,“你既然忠勇,公子襄一人托付就敢带我出城,那主君之令,是不是也不会不听?”
果然,邹吾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辛鸾不傻,他知道眼前人若不是还恪守着礼节对他心有顾虑,一早便擒住了他,也无需在这里和他纠缠,他横着刀,刀锋于脖颈又贴上一分,任丝丝缕缕的血从伤口中压出来,“那我现在下令:我让你们让开,我要和’惊山鸟’回去——我要回家。”
山风鼓荡啸厉,辛鸾这一句“回家”,实在是太过怆然。
辛鸾以命相胁,邹吾还能如何,他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殿下,您想好了吗?”
他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恳切道,“我可以退,我本来就只是您的护卫,我和弟弟可以退——可人这一生的路,殿下选完,都是要自己负责的。”
辛鸾鼻子一酸,忽然深望了他一眼。
真正的实力面前,他所能胁迫的,无非是眼前人不想强行违拗他、不想让他死的心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像杀手,又像君子,明明有暗夜里予取予夺的身手,骨子里却有文人的意气与温柔。辛鸾茫茫然地,忽然就生出几分绝望的可惜:可惜这么一个人?,这样的能人君子……父王竟不曾重用于他。
最后,辛鸾哑声点头,对他道,“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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