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树一样。
但这个世界没有色彩统一的答案,就像太阳有时候亮得接近白,天空也许会是灰色,草地在秋天蜷缩成枯黄。
爱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
可是长大后的糜知秋还是觉得感情像一棵树。
慢慢蓬勃,坚定的,即使有时候落叶枯黄,新的春天还是带来绿色。
积年累月,浓翠蔽日。
起码他的感情是这样。
糜知秋把这幅画搬到学校花了好大的劲,画的面积太大,连出租车车座都放不下。
学校里没有艺术专业,同学发现有个帅哥抱了比人大的一幅画,纷纷看着他,糜知秋脸上毫无波澜,脚底下不断加速,疯狂逃避视线。
所以当夏炘然很没有重点地问,“学校里有画室?”
糜知秋想着自己一路披荆斩棘,又是担心画得厚了干不了,又是借邻居的越野车,借教室,突然感觉夏炘然这个提议真不错。
可是理工院校哪里来的画室呀。
糜知秋露出敷衍的笑容,“没想到吧。”
夏炘然好像也反应过来这幅画可能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又看了两眼,“这棵树,有点像你家门口的。”
“是啊。”糜知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笑起来,“代表我希望你四季常青,福如东海。”
家里的客厅是个挑高的跃层,糜知秋最开始的线稿就是对着客厅几米高的窗户,看着那棵广玉兰画的。
小时候那棵树正好被窗户装下,就像一幅画。而现在它长高到越上了二楼的窗台。糜知秋坐着的位置不够看到树的顶端,于是他画上了一朵不存在于冬天的花。
夏炘然还没听过福如东海这么潮的祝福,有些好笑地伸手想碰碰那朵白花。
糜知秋一把握住他的手指,“画得时间有点赶,可能还没干透,不要碰到。”
夏炘然乖巧停下来,隔着几公分指了指,问糜知秋,“它为什么开花了?”
糜知秋松开手,“寓意是…”
我心里有一棵关于你的树已经参天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换了一种说法,“我一直觉得感情就像一棵广玉兰。”
“嗯?”夏炘然接话。
糜知秋歪了一下头,没有看夏炘然,“生长得很缓慢…”
然后就像觉得自己说得太犹豫了,突然加重了语气,“而且广玉兰本来就会开白花。”
夏炘然突然就笑了起来,问糜知秋。
“意思是不是,你已经变得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了。”
糜知秋没说话,看着夏炘然。
夕阳前的最后一束光轻轻碰洒了影子,睫毛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