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安,为什么你要这么生气?&rdo;这时,尤莉却在一旁问出这么一句,&ldo;如果这个当事人不是姜拓,你还会不会这么生气?&rdo;
安滞住。
连邵征也为此话而滞然。
&ldo;你什么意思?&rdo;安强打起精神来反问她。
&ldo;这些日子以来,我花很大的工夫跟踪姜拓。&rdo;尤莉道,&ldo;记得那天我告诉了大家姜拓的地址,别人都没在意,可我知道‐‐你去了。&rdo;
安一下子锐意尽失,慌乱地避开她咄咄的目光。
尤莉占了上风,说得更为起劲:&ldo;只因为这个当事人是姜拓你才会这么关心,这么义正严词装好人!是的,我承认,这篇文章的标题是耸人听闻了一些,的确是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但是,如果你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你就会知道,其实我们是在颂扬他。颂扬的是他这种遭遇逆境却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改变命运的崇高精神。可你一看到标题就马上乱了阵脚,断章取义还跑到这里来喋喋不休……安,就算我不曾看到你去过姜拓住的地方,你的心事也暴露得太明显了。&rdo;
&ldo;够了!&rdo;
眼看着安越来越慌乱越来越无地自容,还是邵征出来替她解围。
&ldo;尤莉,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单独跟安谈一谈。&rdo;
尤莉把自己的稿子从安因心慌而无力拿捏的双手中抽走,顺从地走向门口。
&ldo;等等!&rdo;
邵征又叫住她,&ldo;出去之后,不要乱说话。&rdo;
尤莉咬紧嘴唇,看了安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邵征向来有他的威信,而且,他对安的照顾也是众所周知。
&ldo;姜拓不需要这样的颂扬。我不相信通过展览昔日的伤口而换来的美誉会令他感到荣幸。&rdo;
尤莉前脚刚走,安马上说了这么一句。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她与邵征,她觉得自在很多。
面对邵征,哪怕是敞开自己心底的秘密她也不觉得特别丢脸。
从小到大,她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
&ldo;是的,或许我是在断章取义,但是你们根本不明白,当一个人一直掩藏着的伤痛被公之于众的时候,是会鲜血淋淋的。&rdo;
当知道这就是姜拓的身世,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学生档案里他的所有资料会是空白。
他必定花了很大的代价去掩埋曾经的不幸记忆,那是属于他私人的伤痛秘密。
可是,现在却被他们用自以为是的善意给挖了出来,变得人尽皆知。
邵征推了推眼镜,道:&ldo;安,你说得太夸张了,这只是一篇文章,又不是一把刀。&rdo;
&ldo;这就是一把刀!&rdo;安咬紧了嘴唇,强忍着心头涌起的无限悲悯,&ldo;还是一把锋利的刀!&rdo;
他们自以为是给他送上了一捧鲜花,却没有意识到同时也在给他进行一种无情的切割,会把他的心刺伤,然后流血。
&ldo;安,你不是他,又怎么能知道他会怎么想呢?&rdo;邵征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ldo;因为如尤莉所说,&rdo;安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神中闪现一股坚定的光芒,&ldo;只因他是姜拓,我关心他,设身处地为他而想,然后……我可以为他的悲而悲,为他的痛而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