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也是夕儿帮我打的,夕儿怕我开不了口,而且曦儿也不一定会接我的电话。
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曦儿,我和她会在早上去“西西里庄园”搬东西,曦儿答应了。
第二天清早,我和夕儿一起驾车去了“西西里庄园”。
在楼下的停车场泊好车,我在驾驶座上呆坐着吸烟,我在蓄积面见曦儿的勇气。
夕儿也没有催我,等我吸完一支香烟,她才跟我并肩走进单元门口。
在电梯里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阳阳,人生有很多事情我们终究都要面对,与其仓促应对,不如坦然处之。”俯首,抬手轻轻拢头发。
我呡紧嘴唇,看着她,点了点头。
电梯门打开了,我和夕儿径直走到曦儿的寓所门口,按了门铃。
按到第三遍门铃时,门打开了。
曦儿身着一袭白纱睡裙立在门口,她看见我时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乱,然后就是闪躲,一直闪躲。
夕儿说:“曦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最近睡得不太好。”曦儿说。她从门口让开,转身朝客厅里走去。
夕儿在身后追问说:“失眠么?”
曦儿没有答话,蓦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们上楼拿东西吧!我去厨房做早餐了。你们速度最好快点,我还要去上班!”说着她头也不回地向厨房门口奔去。
曦儿的精神状态真地很不好,面色苍白,眼神显得有些空洞无物。
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我还是不由地为之心疼。
“走吧,阳阳,我们先去楼上收拾东西,曦儿也快去上班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把目光从厨房门口收回来,看着夕儿道:“什么?”我根本没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什么?
“我们先上去收拾东西。”夕儿看着我笑笑说,还伸手拉了一下我的手。
来到二楼,走进我的卧室,我所有的物品都依原样摆在那里,卧室窗明几净,落地窗帷被拉开,早上的晨曦把房间里照得暖暖的,我所有的物品上面都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灰尘。
仿佛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仿佛我刚起床正站在橡木地板上伸展懒腰。
“房间里真干净。”夕儿说。
我道:“曦儿说每天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的。”
俩人快手快脚地收拾着,很快就收拾利索了,所有的东西装在了一大一小两个包里。
夕儿拎着一个小包走在前面,我拎着那个大包走在后面,走到卧室门口时,我顿住脚步,对她说:“夕儿,你先下去吧。我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
夕儿看看我,没说什么,转身,拎着那小包沿着螺旋梯往下走去。
我回头扫视着整个房间。
因为我的东西被全部收拢从原地搬走之后,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起来,感觉一下子就变了,曾经的温馨不见了,曾经的美好不见了,曾经的喜怒哀乐都不见了,我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我出现了幻视,我看见房间恢复了原来温馨的样子,我看见我和曦儿满房间里追逐嬉戏;我出现了幻听,我听见了曦儿开心的笑声,我听见了我自己的笑声。
一个声音蓦地在我身后响起,所有的幻视与幻听都顿时消失了,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
我回头看见曦儿立在我身后。
“顾阳……”曦儿看我一眼说,“我想这个……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我低头看向她的手中,曦儿打开黄色绢布,那只手镯赫然出现在我眼前,闪着莹捋的光亮,有些刺目。
曦儿将那翡翠镯子递到我面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镯子上,没有看我,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管我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严肃地交接仪式。就像中英两国在香港的交接仪式上一样,从此以后香港回归祖国的怀抱,从此以后,英国永远撤出香港。
我的手也有些颤抖,一点一点往前伸,一点一点接近那翡翠镯子,仿佛那镯子会烫伤我的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