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国师也算是相识多年,”
李裴一双眼将这副模样的福南音从发髻到缎履仔仔细细审视了一番,最后落在了他胸前那一片平坦上,嘴边的笑就带了几分意味不明,
“今日才知,原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又一暗,俯在他耳边道:“国师的花样竟这么多。”
福南音已经叫他那眼神弄得折磨不堪,恨不得能飞天遁地离开这个地方,偏又加上耳边的气息又轻又痒,他不由一抖,气恼得要命,
“臣没有这个嗜好,殿下莫要胡说。”
自从那日在车中福南音对着李裴说了一句“想他”后,李裴便终日在脑中猜测他这话的意思,究竟是故友那样的想,还是情人一般的想,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可他又总忍不住想问出口。
“孤没听懂,国师说的是什么嗜好?”
他面上虽显了几分疑问,眼神却带了十足的认真,
“是指扮成胡姬的模样在街上乱跑,引得朝臣和太子都为你垂涎?”
这话说得叫人听来离谱,福南音听了前段便想要反驳,偏偏李裴的声音却在他之前又响了起来,
“还是指……断袖之癖?”
福南音浑身一震,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我……”
福南音本想说他不知道,可话到了嘴边却忽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是三个月前他匆匆收拾行李离开裴府的时候还不知道,可是之后孤身在漠北屡屡面对敌人的杀招,几次用及从裴天人那处学到的权术计策时,他都忍不住失神;那日在军府门前得知裴天人在他走的当日抬的聘礼堵了整条巷子,欢欢喜喜说要娶他却找不到人时,他心中又积满了恐慌和自责。
还有……这个孩子。
他的头低了下去,目光从李裴的脸上渐渐转移到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半晌,低声道了句,
“是前者。”
两人身后的那面灰墙上有一扇门,因为常年不会被打开,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它的存在。可巧就巧在福南音话音刚落,那扇门忽然被人推开,见是一男一女躲在墙角,正要叹一句“世风日下”,却被一直捂着耳朵听了半天墙角的尧光一柄刀架在了脖子上。
“救……”两个字只说了一半,那人惊慌下朝着李裴的方向瞥了一眼,却愣住了,
“裴……裴掌柜?”
此时李裴与福南音都听到了动静,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想到竟然也是熟人。
方才走得急,竟没发现这条胡同的后面便是开元赌坊。
……
两年前。
被漠北王拉上国师之位的福南音刚满十六,朝中无势力,身后没靠山,就那样孤苦伶仃地给漠北王当着权臣的傀儡靶子,又亏得自己背着人养了些忠心的暗卫,才堪堪在左相祖开和大将军联合派出的杀手刀下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