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等了一会儿,见福南音没有提到旁人,眼中便带了几分警惕和狐疑。
“上次陪国师入宫那个仆人呢?”
大王派他来时特意提到了那人,想来身份十分不寻常,说要将国师府所有人带上,其实醉翁之意也不过都在那人身上罢了。可若是福南音想要将人藏下……
门外带了一支漠北王的禁卫,就怕以国师的脾性不会乖乖就范。
“出府了,去办点事。”
福南音看着那内监一副怀疑的模样,还有那只隐隐要抬起来朝着门外禁卫打什么手势的右手,不由挑了挑眉。
“我这国师府不是已经被大王搜了个底朝天了吗?这会儿又犹豫什么?”
他抬了抬手,替那内侍给外面的禁卫下了指令。
可外面的人没动。
内侍朝外望了望,也一愣。
随后从那群禁卫的包围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目光警惕地看着屋中的内侍,进来后乖顺地对着福南音道了声:
“主人。”
极为熟悉的语调,福南音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怔了怔。
“回来了。”
福南音声音低低地问了句。
“是,主人。路上耽搁了,主人恕罪。”
流畅自然的蒙兀语,虽然乍一看与李裴的轮廓极为相似,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漠北人。福南音让尧光从暗卫中选出一个与李裴相像的替身来,他以为如何也要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内侍见大王要找的人到了,国师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倒是自己带的禁卫没有派上用场,不知怎么心中便带了几分可惜。
说话间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毫不知情的刘医工已经被带到了门外,内侍朝外看了一眼,冲着福南音躬了躬身。
“既然人都在这了,国师,就请随小人走吧?”
福南音从善如流。
走时他又朝着那个酷似李裴的暗卫投去了目光,后者也适时抬起了头,快步走到福南音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小人叫宗谈,其实是……”
福南音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在人错愕的眼神中道了句:
“不必说出来,我知道了。”
……
王宫之中,漠北王依旧在寝宫中踱着步。
自从几个月前将国师从长安带回漠北后,他的日子就没有一天能安生度过的,不是忧虑要打进来的中原军,便是为朝中的一言堂和他岌岌可危的王权而焦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