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蹙着眉头看他,却被一旁的许皇后笑着安抚住。
李裴转头看了一眼福南音,而后朝着帝后跪了下来,郑重其事道:
“二则,儿臣心悦宁尚书多年,此生非卿不娶,还请父皇母后为儿臣赐婚。”
那刻福南音脑中忽然一空。
他没想到。
一切都仿佛猝不及防。
即便理智上知道今日李裴带他入宫的目的,却不曾想到李裴会有这样的求娶,会在此处,这一刻,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是在那样一句话之后……
听不到圣人与皇后说了什么,听不到耳边的笑声,看不清眼前的神色,只是朦朦胧胧见,有个人唤他的名字。
“阿音……”
“太子妃……”
“宁尚书……”
“那三书六礼,东宫的聘礼几何,太子妃的嫁妆几许,便多劳礼部尚书费心了……”
第84章
安平侯的官邸终于在半个月后修葺成了,福南音从东宫搬了出来,便是遂了百官的意要避太子嫌;只是当这位圣眷正隆的宁尚书将礼部府衙也一并迁入侯府后,望着那白日里进进出出的朝堂官员宫中内侍,众人忽然嗅出了一丝古怪来。
往日礼部尚书的确是疲懒不爱去政事堂当值办公,可来往的若只是礼部之人也就罢了,圣人身边的冯内侍偶尔去传话也就罢了,为何连皇后的蓬莱殿都屡屡派人到安平侯府?
礼部似乎是瞒着朝野在暗中办什么差事。
这想法一出可是吓坏了每日两眼紧盯百官、最怕有什么暗中操办差事的御史兰台。朝堂问询的折子满天飞,御史台又明里暗里在侯府外蹲守了几日,总算是窥出了二字来——
宫宴。
这不年不节的何来宫宴?
可很快众人便琢磨过来了:许皇后受了五年永巷苦,如今的确是该为其办一场宫宴热闹一番,去去晦气。
继而那些闹得凶的御史们也纷纷释然了:圣人和皇后频频派人到礼部衙署之事解释得通,这场宫宴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宁尚书将礼部搬到侯府,想来也只是因为懒罢了。
只有礼部的同僚们日日听着外面一波三折的揣测和议论,心中有苦嘴上难言。他们手中在做的何止是区区一场宫宴那么简单的事?
不论是给皇后的家宴,给皇长孙的百日宴还是给太子的赐婚宴,那都是个宴席罢了,至少有个章程可以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