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会车一来,如果我先上了,挡住车门时你就抢,知不知道!这些导游车掌都婊子养的混帐!&rdo;我说着。已经十二点半了,水好似慢了些,铁路工作人员一个也没走,提着煤气灯出来给人照路。
&ldo;不是大家要抢,你们也得管管事情,刚才那种空车给他们跑掉,是你们太懦弱‐‐&rdo;我对一个随车警察说。一般的人都沉默着,可怜的另一对父母亲,背上怀里掮着两个孩子,也站在黑黑的水中。
车又来了,看见远远的灯光一闪,就便开始往斜坡上狂奔而去。
那群太阳旅行社的人串成一条链子,突然成了全部抢车的敌人,彼此挤成一片。
车掌开了门,导游跳上去了,有人抢着上,他便踢。旅行团的人上了全部,才十四个,我紧紧挤在后面,车门尚未关。已经抓住了门边的横杠。
&ldo;你不是的,下去‐‐&rdo;那个与我有过过节的导游惊见我已踏进了门,便用手来推。
我一把拉住他的前襟,也不往上挤了,死命拖他一起下去,车门外便是人群,人群后面那条疯狂的水。&ldo;我们不走,你也别想走‐‐&rdo;我大喊着,他怎么挣扎,都不放他的衣服,拚命拉他下水。
&ldo;要上来可以,先给五千块。&rdo;他吓住了,停了手,车子看见门关不上,也停了。
&ldo;要钱可以,先给人上‐‐&rdo;我又去推他。&ldo;下面的人还不去挡车子。&rdo;我叫起来。
人群涌向车头,导游一慌,我跑上了车。
他又跑去挡门,米夏扳住门把,上了一半。&ldo;给他上来呀‐‐&rdo;我冲去门边帮忙,将那人抵住米夏前胸的膝盖狠命往后一拉。
米夏上了车,我拚命的喘气,眼看前例已开,车头又被挡住了,这一回他们跑不了。
门边的伊达哭叫起来,她就是太细气,还没来得及上,车门砰一声关上了,一个坐在第一排的游客,马上把的那片锁拍一下扣住了。
&ldo;走‐‐&rdo;导游催着司机,那辆王八蛋巴士,竟然往人群里真压过去。
&ldo;疯啦!&rdo;我脱下蹦裘,丢在一个空位子上,奔到司机座又去扭打。
&ldo;是不是人!上帝惩罚你们下地狱去!是不是基督徒‐‐&rdo;我上去拍司机的肩,狂骂起来。
说起宗教,这些人还是被抽了一鞭,他们全是天主教徒‐‐也就是我西语中的基督徒。
&ldo;太太,这是旅行团包的车,你不讲理‐‐&rdo;&ldo;我不讲理?车上全是空位,你们让下面的人泡在水里,眼看路要断了竟然不救,是谁不讲理?&rdo;
说着我一溜就跑到门边去开门扣,扣柄开了,门扭在司机旁边控制中,无法打开。
&ldo;开门!&rdo;我叫着。
&ldo;让你上来了还要吵,要怎么样?下去!&rdo;导游真生气了,上来双手捉住我就往外推。门开了,这次我拉不住他的衣襟,双臂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掐得死死的。
眼看要被推下车,下面的人抵住我,不给我倒下去。&ldo;帮忙呀!&rdo;我喊了起来。
便在这时候,车内坐着的一个黑胡子跳了过来,两步便扳上了导游的肩。
&ldo;混帐!放开她!&rdo;一把将我拉进车。
导游不敢动他的客人,呆在那里。那个大胡子门边站着,车又开动了。
&ldo;别开!&rdo;一声沉喝,车不敢动了。
&ldo;请不要挤!那边抱孩子的夫妇上来!老先生老太太,也请让路给他们先上!&rdo;他指挥着。
人潮放开了一条路,上来的夫妇放好两个小孩子在空位上,做母亲的狂亲孩子,细细的低泣着。
另一对白发老夫妇也被送上来了。
伊达、贝蒂全没有上,我拚命在人群里搜索着她们,雨水中人影幢幢,只看见那件绿色的夹克。
&ldo;什么我多管闲事,这是闲事吗?你们秘鲁人有没有心肝‐‐&rdo;那边那个大胡子推了导游一把,暴喝着。&ldo;不要吵啦!快开车吧!&rdo;车上其他的客人叫着,没有同情下面的人,只想快快逃走。
&ldo;不许开!还可以站人。&rdo;我又往司机扑上去。那时车门砰的一下被关上了,车掌最后还踢了挂在门上一个人的前胸。
一个急转弯,车子丢开了乱打着车厢的人群,快速的往积水的公路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