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看得入眼,桃花眸子瞬时便眯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儿便吻了上去。手上也不闲着,顺着腰线滑了下去,几下便将那汗巾子也解开了去。衣扣撕扯间逐个儿迸落,上头的衣衫大开,露出了嫩黄色丝缎肚兜,上面绣着粉荷初绽,鼓囊囊的被高高顶起。
顾扬灵顿时颜色大变,身子缩起,手臂拦了过来,要去遮掩。却哪里遮得住?行动间倒扯歪了衣带子,露出了半壁浑圆,肉奶奶的粉色珍珠般晶莹剔透,软塌塌被挤往一处,愈发显得玲珑有致,娇俏动人。
薛二郎看得血脉喷张,一把钳住顾扬灵两只乱晃的手,另外一只手很快剥掉了绸缎袄子,素锦中衣,又要去扯裙子。
顾扬灵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脑子彻底乱成一团麻,扯着嗓子不住口地喊嫣翠的名字。
嫣翠和红英在外头听得心急如焚,嫣翠更是上蹿下跳,扒着两扇雕花朱门往门缝儿里瞧,被红英晕红着一张脸死命往后扯。后头顾扬灵撕心裂肺的喊叫传了出来,嫣翠更是苍白了脸,泪珠子蓄了两眼,苦巴巴道:“这下子可怎么好?姑娘不闹得个死去活来这事儿便没完。”
红英也听得青白了脸,再听嫣翠自语一般喃喃的两句,不禁惊了一跳:“不至于吧!姑娘原本不就要嫁给二爷么?”说着觑了嫣翠一眼。
嫣翠留着两行泪,恨声道:“你来的时候短,是不晓得姑娘那性子有多清高,在这儿地方坏了身子,她肯留条命就是烧高香了。”说着咬咬牙,突地窜了过去,在门外头跪下,死命拍着门扇儿,高声哭喊道:“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啊!姑娘性子倔,求二爷怜惜。姑娘,姑娘啊——”是一行喊,一行哭,瞧着分外凄惨。
里头的罗汉床上,薛二郎兴头正盛,却是脑子一刺,两只眼睛突地一定,手一探便卡住了顾扬灵的下巴。原来顾扬灵受不住这屈辱,竟是鼓起嘴,要咬舌自尽。
“你竟敢!”薛二郎怒极,身子还滚烫着,那浴火却是瞬间变成了怒火。
顾扬灵随便扯了件儿衣物盖在脸上,用力捂着脸哭喊:“都这般没脸了,还要命作甚?你把我当做玩意儿对待,可我不能把自己看成玩意儿,由着你的性子来耍弄。我是活不成了,还管你敢不敢?”
雪白如霜的身子抖得仿似娇花耸落,皎白纤臂上几道红印子恁地刺眼,薛二郎见她哭得悲切,犹自气愤却起了怜意,他憋着口气把她仔细打量了一回,终是弓下腰把她抱起来哄了哄。
顾扬灵只觉心中悲痛万分,羞臊难耐,心道这金丰园里人来人往,婆子丫头小厮谁都可以来逛,今儿这事儿算是要在薛府里传遍了。想她好端端一个官家淑女,知书识字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便是顾家败落,叫她没了依仗,可她从来不妄自菲薄,也是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偏偏落入了这泥水坑,沾得个满身污秽,再也不能冰清玉洁地活在了这世上,想来真真是好没意思。当真是忽的便灰心丧气,没了生气。
薛二郎抱了她哄了几回,见她慢慢停了哭泣,只不时抽噎,还以为转圜了过来,便扯了那盖在脸上的袄子,不料却瞧见这女子一脸木然,向来神光流转的眼瞳也好似鱼眼珠子,分明就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一时怒火盈肺,待要扔下她再冷言冷语一番,却见她两行泪珠顺流而下,唇瓣轻抖,苍白着一张脸,格外楚楚可怜。像是火焰遇到了冰,那怒气也不知怎的就消了几分,又不知该如何劝她,便起身穿好了衣物,转身打开门,叫嫣翠二人进去收拾。
嫣翠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闻言如获大赦,竟一时忘了自家还跪着,就往前冲,“啪”的便趴在了地上,被红英手忙脚乱地扶起,二人匆匆进了阁间,见得榻上的情境,嫣翠忙捂了嘴,泪水奔流般涌了出来,还是红英推了她一把,二人忙上前扶起顾扬灵,抖着双手给她穿衣挽发。
薛二郎跟前儿的小厮自都是机灵懂事儿的,方一出门儿便都躲得远远儿的,薛二郎顺着小道走了十几步,转了弯儿才发现了这几人。
福安正是打头的,忙上前给薛二郎打理衣服头发,嘴里道:“三爷已经按着爷的吩咐绑了扔在家庙里,只是太太那里估摸着已经得了信儿,想来不会坐视不管。”
薛二郎点点头,一双眸子便四下环视一圈,福安心里明白,忙道:“已经叫人四面瞧过了,方才这里没人。”
薛二郎满意地点点头,笑了:“很好,你办事总是这般稳妥叫爷放心。”
福安忙垂着头笑:“爷谬赞了。”
果然刚行了十几步,苏氏便带着黄嬷嬷一路疾行而来,见着薛二郎不免怒了一张脸,愤然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你做哥哥的,怎可为了个女人便不顾幼弟身子柔弱,竟把他绑了,还扔进了家庙关了起来。那家庙阴森寒冷,你就不怕叫你幼弟得了风寒失了性命。”
薛二郎冷冰冰望着一株艳梅:“我说过的,那是最后一次任他冒犯我的女人,今日里他故意行动不轨,要寻她的麻烦,他不曾顾念我这个做哥哥的脸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觊觎我的女人羞辱我,凭甚叫我因着他是弟弟便姑息他,纵容他?”
苏氏一想到三儿子自来病弱,如今正在家庙受苦,便是心如刀绞,根本听不进薛二郎的话,只狠狠道:“好你个狼崽子,那是你兄弟你竟如此狠心冷情,我这便去放了他,看你能如何?”说着转身又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