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看了一遍周围,是军营之外,不过不是西面,而是北面,并且周围并无人家居住的营地,都是荒凉到没有开发耕种的土地,只有野草横生。
风一吹过,远处树影婆娑,影影绰绰,野草随风舞动,平野上空荡荡,风一过,没有遮挡物,竟变得有些大。
李垚衣袂翻飞,袖大鼓风,发丝飞舞,但却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座上千年的磐石,稳稳地立在那,谁也无法动弹。
李垚:“这里?”如果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会知道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而带路的士兵却看好戏似的说:“是啊,就是这里,钱粮官让我带你来,我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你就慢慢待在这吧。”说完,他还想欣赏一下李垚惊慌失措以及求助的样子,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反应。
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哦。”
这反应让带路的士兵更加冒火,冷哼一声,转身往军营的方向走回去。
“什么玩意儿,还清高!早不知道被人玩了多少遍的破烂货了!这下子就在这里哭到天亮吧!”士兵想得好,明早再过来捞人,到时候看李垚哭的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垚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果断选择了一个方向走。
他的精神力就是他最好的导航仪。
即便他失去了精神力,他也不会是个困在这几寸地的弱者。
天边暮色渐起,斜阳余晖,充军的犯人贫民营里,人们还在忙碌着。
而一抹纤弱的身影正比以往更加勤快地洗着衣物。
“香玉,剩下的那些就我来洗吧,你去吧。”连如意将秦香玉木盆里的士兵的脏衣服全部拿过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夫人。”说着便要伸手去夺。
连如意连忙制止她的动作,叹气道:“如今都沦落到这境地了,还分什么夫人姨娘的这些身份作甚。范校尉已经带剿匪的军队回来,说不定垚儿已经回来。你刚刚怕也是想要早些去接他,才这样勤快。”
秦香玉眼含泪花:“夫人……”
“好了,别说了,赶紧去等他吧,要不然他到了营寨口都不知道往哪走。”
秦香玉感动得几乎要落泪,点头:“嗯嗯,谢谢夫人,我定会跟垚儿说你的好。”
“唉,赶紧去吧。”连如意说道。
秦香玉离去后,一旁的李柏溪之妻陆嫣然感慨着:“秦姨娘也是命苦的,唯一的儿子被山贼掳去,指不定已经发生了什么……”
连如意看了她一眼,却说:“那他也是为了我们不被杀才跟山贼走的!做人可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