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了几下,果敢觉得阵阵暖流涌入心田。自己太杞人忧天了,澹台成德果然最爱她,最舍不得她,也最在乎她腹中的孩子。
千言万语
澹台成德当夜就准备南下去少司山,他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上了止境,路上会顺道去趟苍惠城,带上真真,毕竟这两个帮手他用起来很顺手。
临行前他走进了顺意宫,谢罗依躺在那儿,了无生气。小桃正在一旁哄孩子,希望能让婴儿的哭声唤醒母亲。
“孤想单独和她待一会儿。”婴儿的哭声吵得他头疼。
小桃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冷着脸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他俩,澹台成德跪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半晌才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的男人不该是我吗?为什么要和孟谈异在一起?为什么你宁愿为他生孩子却不愿意为我?是不是他在逼你?”
谢罗依静静地躺着,没有半点反应,苍白得如一具尸体。
“就算你背叛了我,我也得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对你不好还是我哪里做错了?”他越说越委屈,眼眶都泛红了,握着她的手摩挲着,“你得给我答案……”
他哽咽地道:“不管你逃去哪里,天上地下我都要一个答案。”
她回答不了他,以前柔软温暖的手渐渐变得僵硬而冰冷。
“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喜欢我……”他近乎呢喃,眼泪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殿下,娘娘其实很在乎你。”连翘不知何时进来的。
澹台成德心中翻动,突然燃起一丝希望,也不怪她大胆闯入,故作冷静地淡淡地道:“你一贯护着她。”
“奴婢说的是真的,绝不会胡说。”连翘以为他不信,本想藏下的一些话如今也再也藏不住了,“娘娘当初刚有孩子的时候奴婢就在身边,娘娘……”
“别说了!”澹台成德断然低吼,他根本不想知道她说什么,他怕所有的真相被拆穿后自己承受不了,就让他抱着一丝希望也是好的。
他眷恋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离开前对连翘道:“孤不在的这几日你好好照顾她。”
“殿下。”连翘拉住他,“奴婢听说白日先生也在少司山,他或许能帮到您。”
澹台成德冷着一张脸道:“孤不需要他的帮助。”
连翘道:“少司山那么大,有白日先生在可以更快地找到血石蒾和婴鶊。”
“孤不需要他!”澹台成德恼怒地瞪了她一眼,眼中冒着火。他最恨孟谈异,若此人真在少司山,他说不定会让他死在那片荒郊野岭处。
他眼中奔腾的杀气连翘看得清清楚楚,那样冷酷无情,再暖的灯火都融化不了。
本想缓缓等他回来再告诉他真相的,但现在好像等不及了,她不能让孟谈异被无辜杀掉。
回来的路上,止境曾告诉她自从知道了谢罗依被封为昭国夫人后,殿下就变得越来越可怕,冷漠无情,嗜血成性,不知疲倦得四处征战。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下了战场便在大帐中点灯到天明,没有人能想象得到一个贵族王爷能如此不怕苦不怕死,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渐渐地也没有人敢亲近他,所有人都发现他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一个站在峰顶的孤家寡人。
“娘娘本来很生殿下气的,但她知道有了孩子后便想着不回京都先转道去找您。”连翘见他略显吃惊,神色渐缓才大着胆子道,“后来因为娘娘日夜奔波有小产的征兆,才停了下来没有强行赶路。再后来外头谣传您的死讯,娘娘知道后很伤心,更想着要去找您。白日先生劝娘娘先安心养胎,好歹要给您留个后。”
连翘的话像一击惊雷炸得他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吓得连翘急忙扶住他,担忧地唤他。
“你,你是说,那孩子,是我的?”他艰难地一字一句地道,只有扶住她的手臂才算勉强得到些支撑。
“是的,当时娘娘既欢喜又为难。欢喜是因为您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为难是大家都在逃难的路上,一不小心就凶多吉少。”
澹台成德闭了闭眼,胸口如刀绞般疼痛,那晚骂她下贱,骂她肚里的孩子,还告诉她果敢和清越怀了自己的孩子,她的身体只是一个用来泻火的工具……
这样伤人的话,他怎么会说出口,怪不得澹台上寻说她的毒发是被自己气的。那晚她哭着求自己,哭着说那孩子是他的,可当时他根本没听进去,以为她是不想自己碰她才编出的谎言。
她为自己吃了那么多苦,自己却一直在羞辱她,她还能原谅自己吗?自己又哪里值得她原谅了……
越想越痛,痛得他已经站不直身子,眼前发黑,竟一口血呕了出来,栽倒在地。
“殿下!”连翘吓坏了,小桃闻声进来,和她一起将澹台成德扶到榻上。
“奴婢不该说这些的。”连翘自责起来,本来止境就与她说过,殿下心绪一直被娘娘牵动着,万一说得太过直接怕是殿下承受不了。这不就应验了嘛,也怪自己太想救孟谈异了。
小桃倒了杯温水给他,见他没死便拂了拂要退下,澹台成德叫住她道:“她中蛊虫是因为不愿背叛孤,对吗?”
小桃不知他为何这么问,狐疑地看向连翘,见连翘咬着唇轻轻地道:“娘娘有孕是我诊断出来的,后来遇到白日先生后,他也为娘娘把过脉,确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