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依傻眼了,这里不是山脚,而是一处大水潭,初夏的夜里还冒着丝丝寒气。
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她完全没有印象,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在山里迷路是件很可怕的事,谢罗依抬头看了看天,月亮的光芒被树荫遮了七七八八,更别说要找到北辰星了,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从禅房顺利逃生时她还沾沾自喜,保命的诀窍就是装可怜和流眼泪,百试不爽,可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现在装可怜和流眼泪只会死得更快。
她当机立断原路返回,倒不是没有跨过这寒潭没有勇气,而是借着微弱的光她发现寒潭尽头是一处断崖,总不能跳崖自尽吧。
扑棱棱——
几只硕大的蝙蝠从眼前划过,谢罗依吓得惊叫,脚下一滑竟反身往水潭中栽。
谭边泥土湿滑,还没等稳住身体已落入潭中。
她不会浮水,垂死挣扎却越沉越快,幸好手中的防身粗树杈恰巧被砸进水潭边缘,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尽全身力气朝岸边靠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累得快虚脱了,就算现在有头猛虎在面前,她也懒得逃跑。
歇了半晌,冷得瑟瑟发抖,谢罗依提着仍在滴水的裙子,握紧刚刚救了性命的粗树杈子一步一个坑地往原路走。这是上山的路,前途漫漫,山风凄凄,澹台成德不是说邕武会跟着她的吗?现在人呢?人跑哪去了?
这个大骗子!
就在她凄凄惨惨抓狂火大的时候,邕武正站在澹台成德面前汇报情况:“陛下让王妃留下侍寝,被王妃拒绝了。”
澹台成德奇道:“哦?她怎么拒绝的?”
“王妃说自己与殿下还未行夫妻之实。”邕武将自己趴在屋顶上看到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陛下似乎很惊讶。”
何止陛下惊讶,他也很惊讶。
澹台成德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唇角:“没人发现你吧?”
邕武道:“宇文辞带着金吾卫埋伏在禅房周围,像是在守株待兔,属下很小心,没有让他们发现。”
澹台成德点点头:“你先去接应王妃,本王怕小桃应付不了。”
邕武领命离开,澹台成德望着月上中天,心里想着她拒绝皇帝的说辞,忍不住又笑了笑,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在邕武出门后便翻身上马往宗圣寺去。
谢罗依骂骂咧咧地爬了一段路,掐指一算该到禅房了,抬头一看却发现四周除了林木环绕,连个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