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依默默地点点头,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些人的可怕她是见识过的,她也信不过。
“别想了,万事有我。”也许是见她面色沉重,秀眉紧锁,澹台成德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跨出牢门往地牢的深处走。
“我们去哪?不会真去逛妓院吧?”这阴暗潮湿混杂着各种冤魂的地牢不断地压抑着她,谢罗依觉得自己喉头直犯恶心。
“你要是想去,就算冒着砍头的风险我也会带你去。”澹台成德没回头,只是淡淡地丢下这句。
谢罗依扯了扯他:“别了,没意义的事,我们还是回去吧。”她也并不是真的想在这种时候逛妓院。
澹台成德道:“那就换个不被发现的地方,透透气去。”
沿着长长的甬道,翻开地砖爬上地面,是一间普通的民舍。简单的家什,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正冒着微弱的光。
她好奇地拉开窗户的一角,街上僻静阴冷,往西望了望竟然是守卫森严的静安门城楼,城楼垛堞成群、旌旗飘飘、守城卫兵手中森冷的寒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放下窗帘,谢罗依环视这间简陋的屋子,奇道:“我们就在这里玩?”
澹台成德朝她招招手,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先喝口茶休息一下,一会儿等他们换班的时候咱们再溜出城去。”
谢罗依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现在都宵禁了,就算一会他们换班了,我们也没办法开城门溜出去啊。”
澹台成德神秘地朝她挤挤眼:“山人自有妙计。”
他不肯说她只能静静地等着,搞不懂今夜他怎么心情为什么这么好?到底要带她看什么去?她的小心脏既紧张又好奇。
别看这间民舍其貌不扬,里面可藏着不少好东西,不一会就喂饱了谢罗依的五脏庙,再不出去活动下,她要撑破肚皮了。
子时刚过,月亮渐渐隐身进了云层中,空气中弥漫开层层水汽,从窗外望见整座静安门城楼如海市蜃楼般在水雾中隐隐绰绰。
不一会儿街道上不知从哪飘扬起呜咽的洞箫声,如泣如诉,奇怪的是竟没有一家点灯张望。
不过这里地处外城,整条街道住户稀少,大家又都在熟睡中,洞箫声起后即便被惊醒也没人想开门看个究竟,又或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半夜响起的诡异声音。
门被澹台成德悄悄地拉开了一条缝,谢罗依很乖觉地挨过去,两人扒着门缝往外看,水雾弥漫的深夜街道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渐渐地这盏灯离他们越来越近,她才看见那领头人黑袍黑靴,头戴斗笠,手持长鞭,身后是一串神情木讷僵硬行走的人。
“这是什么东西啊?”谢罗依轻轻地动了动唇。
澹台成德道:“这是赶尸人,后面跟着的都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