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生命在急速地离开自己,谢罗依再有万般留恋也不得不狠下心移开目光,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床幔道:“看在妾与殿下曾做过夫妻的份上,能答应妾三件事吗?”
澹台成德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她这是在临终遗言了吗?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得活下去,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包括那些你看重的人。”
谢罗依语塞,他可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殿下可记得是殿下让妾老死宫中的,妾信守了承诺。”
澹台成德道:“是,可我没说让你死在我前头,这个宫里我说了算。你要想让他们好好活着,你就不能死!”
“你是与我耗上了,非要折磨我……”
她觉得自己好倒霉,连死都死得不安生。
“天下夫妻哪对不是互相折磨的?你活下去才有翻盘的机会,你若敢撒手不管,就是满盘皆输,连带着还会害了身边许多无辜的人!”他顿了一下,望着这个孩子,“第一个害的就是这个孩子。”
“你,你怎么可以威胁我?”
谢罗依垂死病中惊坐起,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怕不是个魔鬼吧?她所有的悲情、哀伤、心痛统统化为乌有,只想一拳锤死他。
走,抓鸟去
澹台成德连夜召集御医,众人皆束手无措。一贯沉稳的他气得要拔剑杀人,御医们各个被吓得只能不断地磕头求饶,皆言蛊毒之术在当年就没有什么有效的疗法才废禁多年,如今重现,除了听天由命外只能找下毒之人想解毒之法了。
澹台成德一拍脑袋,自己急火攻心竟然将这个下毒的混蛋忘记了。
愤怒之下,他带着连翘往冷宫走,刚进去就见两个宫人狼狈的逃出来。
“怎么回事?”他蹙眉问道。
宫人道:“逊帝疼痛难忍,砸了许多东西,让奴婢们滚出去。”
“他都没手了,能砸什么东西。”澹台成德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连翘跟在他身后暗暗咋舌,大半年没出山,出了山不仅天下易主,甚至连前任主人的手都没了。她更加畏惧澹台成德,小心地跟了上去。
连翘从未见过逊帝澹台上寻,头一回见到只觉得眼前之人形同枯槁,状若鬼魅,双手裹着厚厚的纱布,显得非常臃肿看上去像熊的爪子,颇为滑稽。
他双脚扣着锁链,颓丧地坐在床上,见澹台成德进来,眼中立刻就燃起疯狂的光芒。
“老七,你怎么又来了?从前怎么未见你如此挂念朕?”
澹台成德懒得与他废话:“解药拿来。”
“解药?”澹台上寻一时发怔,但很快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朕想起来了,她不会毒发身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