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军调查》的责任编辑萧立军向与会人员介绍了该作品删除和补充的情况。赵瑜这部作品完成后,曾在北京的几家编辑部和出版社经历了长达3年的思考和等待。今天终将与读者见面,熔铸了许多远见卓识者的心血。
李炳银(评论家)说:我是较早接触这部作品的读者之一。我以为赵瑜完成的是一个重要的和有意义的题材。这些年来,写马家军的作品很多,但大都停留在表层,停在外在现象的纪实上。另外还有大量的猎奇性、新闻性的报告文学作品,而真正严肃地研究、深入地描写马家军的,当推赵瑜这部作品,作者的心态较稳定,既不存在看到马家军的成绩就热血沸腾,以情绪化的内容替代理性;又看到其不足。它充分肯定了马家军的始始作俑马俊仁的超常之处和他创造的奇迹,又深层次地表现了这位从乡村走出来的田径教练在文化上、观念上、行为方式上的局限。它写出了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英雄马俊仁。马俊仁的精明、狡黠、执著性格,全被赵瑜抓住并给予如实描写,使真实的人有了文学的典型性力量和作用。这部作品在写到辽宁体委改革的几位核心人物时,也对他们推进体育改革,发展辽宁体育的历史作用进行了客观的报告。总之,作者在评价人、事方面,能够历史的、冷静的看待,以前的情绪化的东西少了。
李炳银谈到此,杨志广(《中国作家》一编室主任)插话说:这部作品从文学性上来讲,不是一部单纯报告事件过程的东西,尤其是刻画人物方面,起码不输给时下的任何一部小说。
刘茵(《中华文学选刊》副主编)颇有感触地说:这部作品3年前赵瑜拿给我看,当时已感到它是一部不同凡响之作。80年代,赵瑜是报告文学作家群中活跃的一员,他的报告文学《强国梦》、《兵败汉城》曾引起很大反响。整整十年之后,赵瑜又奉献创新的力作《马家军调查>,令人高兴。在赵瑜之前,体育文学大都是冠军文学,而赵瑜思考的是冠军背后、金牌背后的东西,非常关注社会现实,敢于触及矛盾。马俊仁、王军霞、曲云霞、崔大林、闫福君等人都是体坛风云人物,他们取得的成绩、为国家争得的荣誉引起世人瞩目;而马家军的挫折、起伏也引起人们极大的关注与思考,这是报告文学的极好题材。早在4年前赵瑜就把目光投向谜一样的马家军。在进行了深入采访后完成了长篇报告文学《马家军调查》,这显示了赵瑜的敏锐与责任感。他不是猎奇,不是哗众取宠,而是以求实的态度既热情地赞扬了马俊仁对民族体育事业做出的重大贡献,又怀着良好的愿望通过马家军思考着国民素质问题,也意图更深刻地从社会意义上、文化意义上来表现人,这种思考与探索无疑是很有意义的。刘茵说马俊仁是体坛硬汉,赵瑜是文坛硬汉,硬汉写硬汉,读者看到的将会是精彩的作品。她希望人们对赵瑜怀有的期待,对报告文学怀有的期待,能在《马家军调查》中得到满足。最后,刘茵强调了这部报告文学的批判性。
她认为报告文学应向读者展示更多的东西,报告文学绝不应存在&ot;无冲突&ot;。
李炳银就&ot;更多的东西&ot;介绍说,赵瑜为写这部作品,在东北住了几个月,文中材料都是第一手的。许多细节都有非常充分的依据。作家就是要深入到事件当中去,不单要取得&ot;这&ot;方面的材料,&ot;那&ot;方面的材料更要取得。这样才能做到冷静、客观。赵瑜扎实、深入的采访活动,为这部作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建立在这基础之上的理性精神更使作品显得厚重深刻。
讨论会虽然是小范围的,参加的人不过七八人,但进行至此,发言愈趋热烈。
萧立军从编辑的角度,对《马家军调查》进行了分析和评价。他说:这部稿子给我很大的振奋,第一是英雄人物该怎样写。过去写英雄,很少写到英雄的灰色部分,马俊仁虽然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但不管怎么说马俊仁及马家军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民族英雄。而赵瑜这部作品对人物性格形成挖得很深,写得很透,人物形象鲜活生动。在创作上为报告文学创作提供了新的思路。近年某些作品之所以显得苍白无力,与这部作品相比,差别在于缺少对人物性格形成背景的关注。第二,作为问题报告文学,80年代以苏晓康、贾鲁生为代表,也包括赵瑜在内,都有偏激的倾向。这也并不奇怪,在一定时代条件下产生这样或那样的某种情绪,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而赵瑜在这部作品中,显示出成熟作家的气度,真实感很强,有历史,有深度。我个人对马家军兵变并不感兴趣,真正令我感兴趣的是这部作品所提供的世纪末诸色人等在新旧体制交替中,性格的相互碰撞,这是让我兴奋的。实际上它反映了我们社会在世纪末经过改革开放20年所形成的现实状况。第三,这部作品文学性很强。90年代以后,有一类报告文学、纪实文学作品越来越像社会学家的东西,不像文学家的东西。今天我们发表《马家军调查》,其中一个意图就是要把这个路子修正过来。我们的事业毕竟是文学事业,我们发作品,毕竟要在文学性上考虑得多一些,不能发像社会学家的调查报告或学术专著之类的东西,虽然这类作品有时也有一定的文学性。从以上几点,我认为这部作品非常好。当然会不会发生问题,现在很难说。尽管这部作品这样客观地对事实进行评述,但会不会在哪一方面让某些人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们确实有所顾虑。但如果因为有顾虑就不做,文学将永远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