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蒙亦临走之前说过,下次见面一定拿虞某人的脑袋祭旗,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再次会面的时机很快来临了。
虞周姗姗来迟,发现蒙亦披散头发赤着脚,拿脑袋不住的往地上磕,时不时的踢起尘土咒骂什么,涕泪齐流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将军。
这是怎么啦?他手怎么断啦?那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眼睁睁看着两个绑在一起的大老爷们哭嚎也不是回事儿啊,虞周正在考虑他的手臂会不会废掉呢,樊哙赶过来了:“哟呵,这么有自觉啊?倒是省了俺们一番手脚!”
蒙亦眼珠子通红,都快瞪出来了:“恶贼卑鄙,有种杀了我!”
樊哙挑剔的上下看了一圈,摇头道:“你也没几两肉啊,杀了干啥?”
正当蒙亦不明所以的时候,燕恒怪笑一下:“我们这位大哥是个狗屠,杀伤生灵之前先得看看够不够吃。”
狗屠?拿人跟狗相提并论?还掂量够不够吃?太可气了!蒙亦左一句“逆贼”右一句“匹夫”骂了半天,只可惜他的词汇实在匮乏,在场的没人当回事儿,各自忙碌着收缴兵甲押解俘虏,享受胜利欣喜。
武戚过来了,垂头丧气的模样,比起众人有如天壤之别,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骂声戛然而止:“那匹白马没救了…前蹄折断头脑碎裂,真是可惜了……”
“你们…卑鄙!”
虞周拍了拍武戚肩膀,扭头对着蒙亦说道:“你我都是领兵之人,早该见惯各种手段,那些没用的废话别再说了。
只是在下很好奇啊,按说少将军出身公卿之家,再不济,也该学习士之怒伏尸二人血流五步啊,现在这样免冠徒跣以头抢地是为哪般?”
似乎被这句话提醒了一样,蒙亦立马收起那副狼狈相,用通红的双眼瞪着虞周,气势十足的说道:“落到你手里,是杀是剐我都认了,此战罪在蒙某与他人无关,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众多伤者!”
虞周撇嘴:“该说我长得凶残呢,还是少将军习惯了坑杀?在下从未想过要将他们如何处置,你多虑了。”
蒙亦点头的动作有一股理所当然的味道:“那你何时放了他们?”
虞周笑了:“等他们变成楚军之后吧。”
“你……!秦人英勇忠烈,断不会与逆贼同流合污!”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少将军能否别用这些小心思?”
蒙亦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动情道:“虞都尉,家父身处边郡无君命不得擅离,在下身为人子,告慰一声总是理所应当吧?”
虞周叹道:“你放心吧,日后对战蒙恬将军之时,我绝不再用这个法子,说实话,废了那么多战马,在下也是心疼的紧呢。”
蒙亦小脸一白:“你……”
事到如今,蒙亦总算认为自己败的不冤了,刚起了个头就被人家看破。别管可不可信吧,这番通透的话语直指最担心的地方,让他无言以对。
从没想到啊,让众多精骑马失前蹄的原因,居然是地上的小小坑洞,巴掌大小一尺多深,无铜无铁毫不起眼,就是这东西害了众军性命!
若不是有几匹马至今仍未拔蹄,蒙亦到死都想不通自己败在哪……
匈奴人已经习惯面对铁蒺藜了,如果再学会这一招……北边的防线只会更稳固啊!
无法随军而动?没关系!只要能坑匈奴人一次就行!再以后嘛,可以闲的没事就去长城外挖一些,反正不需要铜不需要铁,一点成本都没有的东西,被人填埋了也不心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