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
说到这里,相里业心思一动,忽然有了种重新构建墨门的想法,可是再一看面前这群人:结巴、赶车的、吹鼓手、赌徒、乡间老农、曾经的胥吏……
这样一群家伙,偶尔表示亲近还可以,真要将他们收归门下?没几个识字的啊!怎么传扬学说?没几个自幼习武的啊!怎么行脚天下?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花白胡须的都能看到……
“诸位,若是有缘,日后一定可以再见,至于那几个江东人……就交给我打发掉,算是了了大伙一桩心事,如何?”
卢绾飞快点头:“好好好,这样最好……”
周勃捣了他一肘子,皱眉正色:“冤有头债有主,杀死雍齿兄弟的并不是他们,岂能随意处置?”
相里业笑着看来周勃一眼,语气玄之又玄:“这位壮士想好了?皇帝一死楚军不日便要过江,到时候他们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仇…仇……仇是仇,恩是恩,大…大伙多蒙江东人照料这也是事实,我期…期……愿去楚营辩个是非黑白,纵死无怨!”
听完周昌这句难得的完整之言,相里业暗叹结巴果然死心眼,旋即回道:“那你们继续关着那几个人,等待楚军来临吧!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期!”
事实上,相里业此时也并没有非杀奎木狼不可的想法,一来需要照顾鹤老跟楚军逐渐接会之后的面子,二来他仔细想过,发现跟楚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战争是战争,以名存实亡的秦墨钜子之名计较那些有意思吗?他本人都被大秦通缉追杀了……
更何况沛人无意,何苦越俎代庖?
从砀山往下走的时候,相里业抬头望天,一丝光亮闪过脑海,叹道:“看来只能去他那里试一试了。”
……
……
“呕——呕——!”
“季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呕吐不停呐?”
“咳咳…夏侯啊,咱们都想错了,那日见到的天子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呕——!”
“是啥呀,你倒是说啊?”
“很可能是皇帝的尸首!”
“蛤?”
面对夏侯婴难以置信的眼神,刘季擦擦嘴,开始给他分析:“你想想看,秦皇再是专横,什么时候对咸鱼情有独钟了?每车必运一石成何体统?所以这事儿根本上就有蹊跷!”
“你是说……”
“皇帝很可能半道上就驾崩了,多带咸鱼是为了遮掩尸臭!”
“唔…唔……不可能吧?”
夏侯婴忍了两下,终于没有吐出口,刘季胃里舒服些了,见此情形心又歪了:“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想想看,咱们那天是不是轻而易举就混进人群观看銮驾了?这在以前有那么容易?除非皇帝那时便死了,根本不惧刺杀!”
“呕——!”
刘季眼看夏侯婴跟自己刚才一样倒霉,幸灾乐祸道:“想想就浑身发毛呐,居然站在太阳底下闻了两个多时辰尸臭……”
“呕——呕——!”
“行了行了,这都吐不出东西了,赶紧擦一把嘴咱们继续赶路。”
夏侯婴脸色很难看,浑身有气无力状,犹豫说道:“季哥……你那天还说大丈夫当如是呢……”
“……”
“娘的,好像你就没有那一天似的,老子跟你说,真要是下葬的时候这么风光,人这辈子也就值了,呸,呸!”
刘季半真半假的在夏侯婴背上捶打,顺口就把话往回圆,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晦气,呸过两口之后手上力道更重了。
“季…季哥……别捶了,你这样我都成周昌了……那什么,咱们今日赶去何地?”
刘季手上一停:“去哪?哪儿都不去!咱们回去,回砀山!”
“咦?不找张耳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