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一番心意,妹妹并无多想。如今妹妹只盼望孩儿能顺利诞生,健康成长,妹妹定会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不求富贵,只求我儿一生平安这就够了。”她由衷的说,也婉转表明了她对蜀国不会有害的念头,只想平安终老。她相信皇后听得懂的,她暗暗叹气,魏皇的任务她是完成不了了。有了这个孩儿,她如何还能置蜀国于颠倒倾覆之中呢!希望皇后也能明白吧。
她牵了远娡的手,走出宫外。皇后是个不多话的人,故远娡陪她默默散着步。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也如自己这般有四个月了,她应能体会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想做个好母亲再无其他。远娡忽然想起了挂于腰间的香包,伸手一摸,却不见了。心头一恍惚,定是来时掉在路上了。她心下不悦,那是兹为她做的,香包里还有她的一缕秀发。是想等孩儿出世了让他戴着起护佑之效。
走了一会,皇后累了,就要回宫歇息。远娡要送她回去,她笑言,“妹妹也累了,快回宫歇息吧”说着自个儿回去了。
远娡定定站着,越想越不对。头发衣服一类是不能落于他人之手的,她的香包掉落,若被有心人拿了,岂不儿戏!“听闻如良人每日里在宫中十分安静,总是看书。这会儿,倒热心起学术来了!”皇后的话又响于耳边,如良人?!一路寻找,今日走过的地方皆仔细找了,仍是没有她的香包。
她匆匆回宫,找来兹。兹被她的怒气吓到了,低言,“我路过厨房时,无意听见厨官和厨娘的对话,才知道做此香囊可为孩儿祈福。”远娡的疑问在心头转了又转,为何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对了,那时厨娘因着娘娘有孕,宫里的奴婢也跟着受重视心情大好,还唱起了歌谣!”兹补充道。
“怎样的歌谣?”远娡心突地一紧。
兹清唱了一段,她仔细的听着,越听脸色越沉重。“娘娘发生何事了?”兹也看出了她的不妥。兹唱的是蜀中古老地区的民谣,那个地方多蛊术瘴气,应是羌戎一带的不毛之地。她忽然想起了如良人,她可是巴蜀少数民族的族长之女!原来,她是想用巫!远娡暗笑,皇后今日多次提起如良人,还唱起歌,原来是想提醒自己。
远娡头一沉,血气上涌。她能对自己宫中之事了如指掌,宫中有她的心腹!
当再见到阿斗时,远娡装作泣泪,阿斗果然百般劝慰,劝了良久,她方言,“如良人因为我而失宠,很是可怜。而我的孩儿在怀中总感不稳,定是我恩德不够,以致孩儿不安。”
起初阿斗坚决不肯去看如良人,因他答应过她的事一定要办到。但经不起远娡的苦苦哀求,终于答应去看看她。他离去时,在月下回头,“紫烟,我去去就来。你千万别难过,你知道的,我对她并无情意。”说完大踏步去了。远娡坐于宫中等待,只让兹悄悄跟了去。
结果出乎远娡的意料,如良人依旧无事。只是她的仆人为她顶罪,听兹描述阿斗去时,如良人睡下了。阿斗正想离开,却闻到了一股异味,顺着味道去看,竟发现一女子在房内起巫。而那香包赫然在几案上,她的一缕头发被捆在草人上,草人上有她的生辰还钉满了钉子。尤其是肚子上全是触目惊心的长长钉子。那女子言不干主人事,是自己看不过眼,永新夫人这般的迫害如良人,故想暗中除去永新夫人,为主人报仇。阿斗本要一并除去如良人,但看见如良人楚楚可怜的泪眼,也就打了她进冷宫,让她永远不得面君。
远娡苦涩一笑,阿斗果然还是忘不了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如良人能把所有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她真厉害!心里竟恼怒起来,阿斗对于要害她孩儿的凶手这般容忍善待。心里恼了他,让兹伏侍着躺下安睡,不许阿斗进来。
远娡算计着想让阿斗去看到如夫人如何用巫害她,却功亏一篑打草惊蛇!“娘娘,皇后不是有言她整日里看书吗?定是在找巫蛊一类的书,我们何不把她的书找出来作为罪证!”远娡听了,抬头睨了一眼兹,心中不悦道:“阿斗已勉了她死罪,现在做这些有何用!”兹知道只能再缓缓图之不宜过急,也就侍立一旁待她安睡。突地,孩儿踢了她一脚,迷糊中,她听见兹开心得大叫,忙忙地煮安胎药去了。兹好像在唱着歌,不过是孩儿踢了一脚,让兹美成这样。她也没在意,睡了过去。
突然,四周变得一片漆黑,远娡感到害怕!只见前面有湖,她拼命奔跑。一看,怎么她变成了小鸟?她大惊,看着水里那万分美丽的鸟,她想叫,水中的她的眼睛那样惊恐,因为她叫不出声了。她引以为傲的歌声变成了鸟声,一样的动听,比她的声音还要优美。她真的是一只鸟吗?
她到底是谁?正恍惚,一道金光闪来,她回头,一支箭乘着太阳的万道金光射中了她的肚子,是如良人!孩儿,我的孩儿!远娡大惊,血流了出来,无比的疼痛。
“紫烟,怎么了?快醒醒!”是阿斗摇醒了她。为她抹去一头的汗,温言让她早些安睡。她一惊,摸摸肚子,原来是一场梦。方安心地躺下,带着疑惑又进入了梦乡。
清晨阿斗刚刚离去,兹就迫不及待地把药端给她。远娡一笑,言“难得无人打扰,就你不让我多睡会。”
“身子要紧,可不能让孩儿惊着了。”兹也是笑。“阿斗怎么就跑我宫中来了?我不是让你守住,不让他进吗!”她心情也稍好了些,于是和兹开起了玩笑。兹大窘,“阿斗可是皇上,怎能让奴婢挡了去路!且他只是看着娘娘安睡,娘娘也没见着他,自然也就没气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