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劝着那女子,只闻外面吵闹起来。突然,一个男子闯将进来,揪着那女子就往外拖。伯约一把推开那男子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你怎敢如此!”
“她是我的人,不到你插手。”他大声骂道:“贱妇,还不快跟我走,还嫌不够丢脸吗!”哭骂之声混杂在船上。“住手!”伯约和那人打起来,远娡很是担忧。那人很快就被伯约制服,“她是你娘子,为你操持家务,终日辛劳。你竟如此待她!”伯约一脚揣到他身上,语气尽是厌恶。
“少侠饶命,我只是和她闹着玩的,以后不敢了!”
“公子,手下留情!”那妇人竟哀求起来。
“夫人,他如此对你,你怎能跟他走!”远娡劝着她道。
“我就他一个依靠,我的父亲年老,也要靠他赡养,他现已知错,就饶过他吧!”她哭哭啼啼的,让人好生为难。
“姑娘,你真的愿意跟他走吗?”伯约扶起那妇人,远娡听见了一阵凛冽的风声,不好!不及细想,远娡的身子横扑过去,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疼痛遍布全身。一掌破风响声,那男子被重重的打了出去,不动了。
原来远娡的肩膀被刀刺伤了,“伯约,你有没有事?”她抓着他急急的问。
一张纸飘落于远娡脚跟前,看不到是什么字。“好啊!原来你一早就想好了把我买进坊中。我跟了你六年,尽心为你操持家务,竟是如此下场!”
“不要!”远娡听见伯约大喊,然后再没了声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艘船。“夫人?”远娡忍着痛挣扎着去找那女子,伯约紧紧的抱住她,远娡一激动昏厥了过去。
“你睡了两天两夜了。傻孩子,你不能激动的。”当远娡醒来,听见的是伯约疲倦的声音。
“伯约,那人没伤着你吧?那夫人?”阵阵昏眩袭来。
“我没事。”他让她安定,手轻拍着她背,“你太胡闹了,怎能用身子去替我挡刀,你让我如何是好!”
“我不能让伯约有事!”
“音儿。”他的声音满是愧疚。
“伯约不必愧疚,我不是好好的吗!”她宽慰他。“你留了许多血,船上又无大夫。”他顿了顿。
远娡的脸马上就红了,伸手去摸肩上的伤口,刚碰到就感疼痛无比,已裹了厚厚的纱布。衣服已然松开了,远娡紧了紧领带,钻心的痛。
“伯约无心冒犯,只是——”远娡的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唇,“我知道的。伯约不必感到愧疚,如是音儿有危险,伯约也会奋身相救的。”他轻吻她的手,让她安心养伤,不要多想。
“那女子死了。”伯约伤感万分。远娡已料到如此结局,“世上男子太薄情,”她叹气,“有了一个妻子仍想着其他的女子,害苦了她们的一生!”远娡的语气有怜惜还夹杂着心痛与愤怒。
“得一有心之人,足矣!”她再次轻叹。
“音儿也赞成一世一双人吗?”他的手为什么在颤抖,难道他不也是这样想的吗?“伯约,你不是这样想吗?这一生只给一个人全部的爱就够了。一辈子好好去待一个人,永不复娶,永不相离。如不爱她,那男子就不应娶她,娶了就应尽全心去爱她!”
远娡脸一红,不再说话,她怎能对他如此言语。少女特有的矜持让她羞红了脸,像小时犯了错失,刚好被母亲逮到,无可躲藏,那样的羞。
“是啊,男子就应该好好的对待妻子。”伯约的声音如此恍惚,仿如午梦睡起,朦胧呢喃,缥缈得抓不到一字。
伯约为远娡换药,衣带轻轻的解开,轻得不着痕迹。她娇羞的别过了头,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她的伤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痛,还是那花开的心动。
药凉凉的,他的手也是冰凉的,他在害怕吗?
“伯约,我不痛,真的!”远娡痴痴的唤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活了过来,绽开了她们细小的蓓蕾,他手触碰到她的肌肤,颤抖着躲开,她的脸更红了……
清晨时分,伯约替远娡绾起蓬松的乌发。他怜爱地绾着那三千青丝,轻言,“前方就快到长江最雄奇壮阔的夔门谷了,从那而过仿如从天上来,胸中将会无比的开阔。”伯约颇为喜悦。
迎着江风,远娡的小孩子心性突起,不断地伸出手去捕抓空中开始湍急而旋的空气。
俩人皆在静待那一刻。
忽地,一把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我害怕!”“别怕,孩儿。那破山阔斧的万刃峡壁就靠你去开拓。”远娡感叹于那位母亲的睿智和坚强,有如此的母亲,孩子必有出息。
“我的母亲也是这样的一位奇女子。”伯约暗暗抓稳了她的手。
远娡感到了江面的微妙变化。江水越升越高,似已漫过了她的身体,凛冽的风嚎呼着,毫不留情地如刀子般割开她的脸。那小孩往远娡身旁靠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远娡微微一笑,也用力的抓紧了他。“妈妈,我看到神武将军了!”男孩兴奋地叫唤。
“孩子,勇敢的昂头向他挑战!”
远娡更紧了紧小孩的手,给他勇气。“前方就是幽深耸立的峡谷,他们如利剑巨斧般把长江劈开,矗立在空中之景,等待着我们。”伯约语气中有股王者的霸气。
宽阔的大江终于起了变化,那万倾深厚宽阔的大江,突然化作了要腾空上青天的巨龙,把巨大坚韧的龙头向那巨石峭壁上冲撞,要撞破那牢笼跃上青天。气流越来越凝结,酝酿下的爆发愈加明显,水气的奔腾湍急回旋,震得人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