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一起去看看他吧,”蒋息说,“他应该挺想看见咱们俩一块儿过去的。”
这场雪接连下了好几天,蒋息跟裴崇远的这个雪人在除夕前也总算是堆了起来。
除夕当天,两人早早起床,在大门贴了春联,又把家里所有的门都贴了福字。
裴崇远说:“这还是我妈告诉我的,过年每个门都贴‘福’,福才能进来。”
说起他妈,蒋息这才想起裴崇远应该也好几年没陪她了。
“阿姨在哪过年?”
“国外呢。”裴崇远笑,“没跟你说吗?她之前找了个外国老公,现在过得还挺好。”
蒋息笑笑:“还真没听你说过。”
“本来我说今年过年带你去跟她见一面,结果他们一家出去旅行了,你又恰好想来这儿,等以后再说吧。”
蒋息看了他一眼,没好意思说自己还挺想跟裴崇远的妈妈见面的。
见面了,就好像他们的关系得到了肯定。
蒋息知道,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他们俩是没办法结婚的,他倒不是很在意那一纸证书,只是希望被认可。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所以才会对“家庭”又恐惧又期待。
到了晚上,俩人一边包饺子一边把笔记本电脑支在那里等着看春晚。
他们俩都好多年没看春晚了,没什么意思。
但今年莫名期待。
裴崇远开玩笑说:“咱俩好像真成俩无聊的老头儿了。”
只不过,山上信号不好,网络也不好,看个直播,看三十秒能卡住三分钟。
蒋息说:“跟便秘似的。”
裴崇远笑他,教他包饺子。
俩人一人一个盘子,自己包的摆在自己的盘子里。
裴崇远的饺子个个儿精神百倍地挺着鼓溜溜的肚子,而蒋息实在不会,包出来的臊眉耷眼的,滑稽得很。
他俩煮饺子的时候,一人一个锅,小火慢慢煮,生怕煮露馅儿。
裴崇远说:“今天晚上咱们自己吃自己煮的。”
暗讽蒋息的饺子丑,他不吃。
结果最后煮出来,他还是把自己的那盘端给了蒋息。
裴崇远说:“听说过没有?过年吃饺子里面要是有糖,来年能甜蜜一整年。”
蒋息一口咬下去,被饺子的味道搞得皱起了脸。
“你放糖了?”
裴崇远笑着说:“对,每个都偷摸放了糖,你全都得吃了。”
他数了数饺子:“这盘一共二十个,先保你二十年的甜蜜,明年继续,一个都不能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