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杨清水听不见一丝复仇的快感。
凌余看着他,等待他给点义正言辞的批判。
杨清水怂了。他何德何能批判凌余,是他把人写成孤胆英雄的人物性格,光明使者陷入深渊,罪恶落在这么一个人头上,何堪其重。
凌余接着说:“这两个月,我依然被追杀,有时候是装成意外的撞车,有时潜入我住的地方暗杀,为了躲避他们,几乎高桥的地下水道、废弃工场都住过了。”
朝不保夕的日子,凌余终于找到那间不起眼的酒吧,揪住派单子的中介。
那个穿着三件套西装的半老男人称自己为经纪,他每天派出的单子不多,能够有命活着,还找上门来的人更少之又少。看见凌余,男人端咖啡的手顿住,放下咖啡,对他一笑。
若不是及早预料到有今天,就是心理素质极高。
男人说,他很清楚自己挨不住两拳,与其被凌余打成半残再开口,不如痛快招供。
凌余走出餐吧,手里握着写有指使者姓名所在的纸条,烈日下,轻轻垂下眼眸。
调查来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果然,当凌余来到改建成保龄球馆的地址,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会了。他到前台打听此人消息,迎宾的小姐听了名字点点头,告诉他:“他前些日子来过,说要是有人找,就将这东西给他,说的就是你吧?”
那是一个塑料卡套,黑色还印刷运动品牌的广告词,像是随手捡起的赠品。
里面有一张名片,公司、姓名、职位、电话一应俱全,后来凌余打过去,却显示停机。
名片背后写了一行字。
[没有人可以逃避命运,你和杨清水只能活一个,这就是命运。]
“命运,你信吗?”凌余看着杨清水,面无表情,眼神里却隐隐有一丝等待。
杨清水没来得及说话,铃声大作,手机响了。
是凌余买的临时卡,一般不会接到电话,来电显示是个没有印象的陌会号码。
接通,听筒对面是杨清水熟悉的女声:“你好,请问是江陵吗?”
报出的假名,能够清楚追溯是从哪里找来的登记信息。一听“江陵”这名字,凌余心下了然,是他在酒店登记客房留的假名。
比他想象中更早找上门。
苗颐打了一夜登记电话,接通的问话都是例行公事了,有人破口大骂,有人不耐烦投诉的,各种反应都不出奇,唯独这一个不说话,也不挂线。
电话那头只有空气和电流的杂音。
同样等了一夜的还有林知律,他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从苗颐手中接过听筒。
“是你对吧,你绑架的杨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