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既然没人愿意,那我就走了。&rdo;阮山海讪讪道。
&ldo;滚吧。&rdo;皮耶尔道。
&ldo;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们这群人也真是……&rdo;阮山海边说边走了,他对这份工作也相当不满,但也没其他办法,五郎是新来的囚犯,和其他人没有交情,狱警前来又有不小的危险,只有阮山海合适。
&ldo;滚吧。&rdo;这次是加藤浩。
阮山海走后,加藤浩他们继续干活。阮山海提到的积水问题,确实是个麻烦,现在已经到了脚踝的高度,地面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淤泥,但不影响他们挖掘。
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阮山海走,阮山海见没人跟来,拿出了对讲机:&ldo;他们不愿投降。&rdo;
&ldo;冥顽不灵,算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回来吧。&rdo;是阿卡的声音。
&ldo;对了,他们好像在清理塌方,想挖开一条路。&rdo;阮山海报告道。
&ldo;嗯,你先回来吧。&rdo;
看样子,狱警这边并不在乎囚犯的挖掘。
阮山海的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加藤浩他们的挖掘还在继续。囚犯们没有手表,无法掌控时间,但火把已经换了十多次,其间他们还吃了一些东西,应该是过了有几个小时了。
他们的成果还不错,塌方已经清理了一小半。然而一切都不可能那么顺利,失败还是造访了他们。
昆山正在搬动底下的一块混凝土,前面废墟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然后如雪崩一般,碎石、残骸扑了下来,张启东早早逃开,还是彭苏泉用力推开了昆山。
最后,昆山没事,反倒是彭苏泉的大腿却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幸好伤口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
他们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加藤浩双手捂面,跪在塌方前,全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头在发涨,就像一个气球一直被充气,即将到达极限。
&ldo;该死的!&rdo;昆山用力捶了一下墙,&ldo;你们就不能挖得小心一些吗?&rdo;
张启东靠着墙,吐出一口唾沫,不满道:&ldo;这又不是小心能避免的,说话多动动脑子,万一我们钻过去的时候它在塌,出的事情不是更大?&rdo;
失败让他们心头都憋着火气。
&ldo;好了,好了,都给我闭嘴!&rdo;加藤浩出声制止了他们,&ldo;有力气吵架,还不如多花点力气清理。&rdo;
加藤浩看着这一片狼藉,心也凉了半截。前面一整片都倒了下来,几乎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还多了几条水柱,就像喷泉一样不住地往外面淌泥水。
不过塌方里不单单是混凝土块,还多了一些天然石块。这从侧面说明,这条路确实通往外面。
张启东丧气道:&ldo;不行了,挖不开。我们还是放弃吧。&rdo;
&ldo;闭嘴!&rdo;加藤浩吼道,语气之中已经带了一股杀意。他站起身,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颓废和绝望,仿佛刚才下跪的不是他一样。
&ldo;继续干,只是一次塌方而已。&rdo;
水哗哗地流着,像是在诉说什么。加藤浩的手指掠过泥水,仿佛在感受自由。
&ldo;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下一次。&rdo;张启东不满地说。
众人累积的不满和这一次的失败,让加藤浩的统治受到了影响。加藤浩缓和了口气:&ldo;我们可以先检查下上方的情况,加固一下,然后再继续清理。出了事情,我会负责的。&rdo;
&ldo;呵呵,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rdo;张启东再次发问。他本来就不愿意花力气。
&ldo;用我的命!&rdo;加藤浩再一改脸,凶相毕露,随手将手里的东西砸向张启东,&ldo;你说好不好?&rdo;
有些时候,对某些人强硬比退让更加有效。张启东被砸了一下,整个人都缩了,他不算是心狠手辣的职业罪犯,虽在监狱和穷凶极恶的囚犯待久了沾染了一些戾气,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逸恶劳的生意人。
&ldo;继续。&rdo;加藤浩说道。
这次没有人再有异议。
加藤浩见皮耶尔苍白如纸的脸色,同他说了几句话,让他去休息了。
对此也没有囚犯提出异议,皮耶尔伤在腹部,不方便行动,他留在这里除了举火把,也没什么用。
皮耶尔也没有推辞,他去原先找好的一间房间内休息了。
加藤浩他们的处境其实就和神话故事里的囚犯一样。在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因为触犯了众神,被罚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但巨石每每被推上山顶时就会滚下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另一位叫作坦塔罗斯的家伙被打入地狱,站在一池深水中间,水就在他的下巴下,可他只要弯下腰去喝水,池水立即就从身旁流走;在他身后长着一排果树,结满了果实,可等他踮起脚来想要摘取时,果子又会升到他触不到的地方;他头顶上还吊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大石头,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将他压得粉碎:他永无休止地忍受三重折磨。
囚犯们也差不多,每当他们挖开一点,更多的土石就会夹杂着泥水堵住前面,无穷无尽。而且他们越来越累了,水位又越来越高,先前水还只到脚踝,现在已经升到小腿左右了,大概已经有十四五厘米高了。他们踩在水里,要多费不少力气。
原先他们还有干劲,一腔热血支撑着他们,但成功遥遥无期,他们的心也渐渐冷了,效率越来越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