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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第1页）

当时就任命侍中掌牧大夫李婪为大将军、扬州牧，赐名叫&ldo;李圣&rdo;，主管荆楚一带的行政事务和军事行动。幸亏李焉已经死了，要不指不定怎么懊丧呢：

&ldo;噢，合着我费半天劲白忙啦？全便宜李爱那小子啦！&rdo;

李圣揣了任命书上任一走，王莽想起来了：

&ldo;前些日子王匡跟廉丹要往东方去讨伐，让几档子丧事给耽搁了，如今听说赤眉军越闹越厉害，居然把太师的属官羲仲景尚都给杀了！看来，不派点儿精兵强将是镇不住他们了，来呀，挑个黄道吉日，予要亲自在东门外为太师王匡、更始将军廉丹送行！&rdo;

黄道吉日倒是没挑错，可忘了看天气预报了，大军出征那天，正赶上下大雨，把将士的战袍给浇了个精湿冰凉。

王莽端起酒爵，还&ldo;旗开得胜、马到成功&rdo;一个劲儿助壮行呢，边儿上有个看热闹的老头儿嘀嘀咕咕：

&ldo;送什么行？送葬呢吧？出征赶上下雨，古书上有讲，这叫&lso;泣军&rso;，是老天爷为这帮送死鬼伤心呢！&rdo;

王匡、廉丹心里挺硌硬，端着酒没心思喝。

王莽也听见了，看那老头儿比自己岁数还大，忍了忍，没拿他怎么着，可是道理得说清楚：

&ldo;哼！这位老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古书上是有&lso;泣军&rso;一说，可您记错了，出征遇见小雨，衣服不湿，那才叫&lso;泣军&rso;，是凶兆，可今儿这雨有多大？哗哗的，降雨量得有四十毫米！这是古书上说的&lso;润兵&rso;，又叫&lso;洒兵&rso;，是大吉大利的祥兆！懂不懂您就胡说八道？这不是乱予的军心嘛！&rdo;

也搭上王莽今儿个心情好，这老头儿才算捡了条命，臊眉搭眼地回去查书，果然是王莽说的对，大雨为润兵，老头儿下决心要配副老花镜，免得以后再跌份儿。

搁下这位眼神儿不济用错了典故的老头儿不提，太师王匡仗着一股子能睡凉炕的火力，领着十余万精锐部队一直杀奔衮州，也就是如今山东西南部跟河南东部。

王莽留了个心眼儿，怕这么大张挞伐引起误解，在发兵的文告里耍了点儿小花招儿：

&ldo;大旱、蝗灾、霜灾不断发生，饥荒接踵而来，百姓生活困难，到处流浪，今年春天尤为厉害，予悲伤之至！现特派东岳大师待进褒新侯开放东方各处粮仓，太师公不顺路的地方，则由大夫、谒者代行开仓放粮的职责，以求保全善良的百姓。放完粮，顺便跟大使五威司命、右大司马、更始将军、平均侯廉丹前往衮州，镇抚新属官吏和人民，青州、徐州那边残余的盗贼，也一就手儿给打扫打扫，以求安定亿万人民……&rdo;

瞧瞧王莽多会做人！明明是东征，还要拉过&ldo;赈济灾民&rdo;的幌子，他这点心眼儿，合着全用在这儿了！

太师王匡充分理解了皇上的用意，开什么仓啊，杀一个乱民不就能为国家省不少粮食嘛！再加上小子让十几万虎狼之师给撑得胡说八道，真以为大军所指无往不胜了，一路上大开杀戒，也不分什么&ldo;盗贼&rdo;，什么&ldo;良民&rdo;，瞅着不顺眼的就开刀！更始将军廉丹也不甘落后，比着赛地跟太师王匡叫劲，直杀得尸骨堆山、血流成河！把东部地区的老百姓恨得直咬牙，编了首歌谣来&ldo;歌颂&rdo;他们：

&ldo;宁肯遇着赤眉军，也别撞上太师兵！太师兵马倒还小可，更始将军快刀子杀我！&rdo;

到了冬天，东征的&ldo;英雄&rdo;已经杀到了山东东平的无盐县，一场恶战，把占据县城起兵造反的索卢恢等人打垮了，光首级就砍了一万多颗。王莽大喜，特别派遣中郎将前去劳军，慰问团扭着秧歌，把皇上的亲笔慰问信跟晋升两人为公爵的嘉奖令一块儿扭到了王、廉的大营。

王匡被庆功酒弄得头重脚轻，让秧歌队弄得眼花缭乱，正在这时，小校来报：

&ldo;太师公！赤眉军别部校尉董宪，率兵数万在梁郡活动，意图不明！&rdo;

王匡正在琢磨秧歌队员怎么都是俩脑袋呢，董宪来扫他的兴，当然不乐意：

&ldo;讨厌！早不来晚不来，等我琢磨透俩脑袋是怎么回事再来好不好！行了，你们也别扭了，大伙儿上马，杀奔梁郡！&rdo;

廉丹连忙劝阻：

&ldo;太师公！大伙儿刚打下无盐县，人困马乏，是不是休整几天再说？&rdo;

&ldo;休整什么！本太师听见杀贼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多女玩儿！要休整你尽管休整，本太师没那个闲心！出发！把酒席预备好喽，回来好庆功！&rdo;

廉丹没辙，只好带着本部军马随后跟上，心里这个别扭：

&ldo;小毛孩子！打过几回仗啊你？大姑娘养孩子，你显得什么能！你不是能耐梗儿嘛，行，让你小子先去撞撞南墙，撞你个头破血流再说！&rdo;

心里有气，他这路大军前进的速度就慢多了，一路嘎悠着等嘎悠到了地方，仗也打完了，老远就看见王匡盔歪甲斜、旗号零乱，浑身带着血没命地往这儿跑。

廉丹迎上去：

&ldo;太师公一战成功，可喜可贺！照您的吩咐，酒菜都预备好了，您是在这儿吃啊，还是回大营去吃？&rdo;

&ldo;吃个屁！贼兵忒厉害！就没见过象他们那么玩儿命的！廉将军，咱们一块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