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高阳城。
凉州兵马副帅应三集将手中密信递给高阳城守将武鑫。
武鑫看过密信之后面带疑惑,问道:“副帅,这?”
应三集抬头看了眼武鑫,淡淡说道:“怎么?与这帮蛮子相处久了,不忍下手了?”
武鑫拱了拱手道:“副帅此言可是小瞧我武鑫了,说实话,当初王上与吐蕃结盟,我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的,有道是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王上与吐蕃结盟,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只是我不明白,何须借巴州人之手?”
“哦?”
应三集示意武鑫将手中密信烧掉,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不劝谏王上?”
武鑫摇了摇头道:“副帅,我武鑫得王上信任,自当全心全意为王上效命,王命所指,我自当向前,王上要争得天下,我就当这急先锋,王上要西取吐蕃,我便挥刀斩蛮夷,副帅,我武鑫不是王上身前谋士,能做到的只有唯王命是从而!”
应三集笑道:“好一个唯王命是从,武鑫,那你有没有想过,王上当年意扫天下,为何迟迟未动?”
武鑫思索片刻道:“可是因为巴州据守,我凉州兵马不宜强攻?”
应三集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武鑫问道:“武鑫,若本帅记得不错的话,你如今已四十有八了吧?”
武鑫点点头,看向胡子有些花白的应三集道:“副帅,末将记得您年长我六岁”
应三集微微颔首道:“武鑫,一十三年啊,你我都已生了华发,可怜你我在这高阳城,却好似这笼中困兽,当年我也在想,我们西凉人会怕他巴州?你以为我心中没有怨气么?”
武鑫没想到应三集会说出这般话来,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应三集接着说道:“自我大晋立朝之始,凉州就肩负着一个使命,抵御西北这群蛮子的入侵,保我大晋安宁,可自我应三集被任命为这个副帅开始,我的使命就是与你在这高阳城,与那近凉城的人遥遥相望。如今见得王上这封密信,本帅心中欣喜的很,想不到我应三集有生之年,能随王上完成如此壮举”
武鑫思索片刻问道:“副帅,王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仁义了?”
应三集笑道:“武鑫,你莫不是没有听过慈不掌兵这句话?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武鑫沉默片刻说道:“副帅所言甚是,是武鑫妇人之仁了。”
抽出长剑,横剑在眼前,应三集并指在剑身上划过,剑光所映之下,是他刚毅的眼神,长剑舞动几式,归剑入鞘,“武鑫,本帅渴望有一战,这第一战就拿吐蕃人的血祭本帅的剑吧!”
武鑫沉吟片刻,斟酌道:“副帅,可这密信中明言,要借巴州兵马之手,您这是要?”
应三集思忖道:“武鑫,非是本帅不遵从王命,只是王上不在高阳城,不了解支吐蕃人马,若真按王上密信中所言,你我各带一路人马,吐蕃人自己一路人马,只怕这群吐蕃人未必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若是巴州那边有个闪失,跑了些人,王上的谋划可就出纰漏了。”
武鑫点了点头道:“副帅所言甚是,那吐蕃人来我高阳城之后,同样在提防你我,从他们人马驻扎的位置就可以看出,那鸠摩罗可不是易于之辈,副帅,要不要给王上回一封密信?”
应三集点点头道:“武鑫,明日约那鸠摩罗来城内,与之商讨进攻近凉城一事。”
武鑫点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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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凉城,世子范建功高坐主位,坐于范建功左侧下首的巴州兵马副帅冯渊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诸位,此战,不仅要让吐蕃人知道我巴州人的厉害,也要让他凉州之人知道,我巴州不是好惹的。”
坐于冯渊对面的近凉城守将马逸超对坐于上首的范建功拱了拱手,又对冯渊拱了拱手说道:“殿下,副帅,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马逸超日日枕戈担待,只盼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为王上分忧。”
范建功点点头道:“这些年有冯副帅与马将军,才有我巴州的安宁,不然就算如西凉王所言,若非我近凉城严阵以待,只怕他西凉大军也会趁势而入,犯我巴州之地。”
冯渊放下手中酒杯道:“殿下所言甚是,就算此次是他凉州送我巴州一份大礼,我们同样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冯渊对范建功拱了拱手道:“殿下,”两军交战,非同儿戏,凶险万分,还望殿下能坐镇近凉城,末将也好调兵遣将。
范建功笑道:“冯副帅这是嫌弃本王碍事了?”
冯渊再次将酒杯斟满,遥敬范建功,一饮而尽之后说道:“殿下,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身份尊贵,无需以身犯险,若是殿下有何闪失,臣又如何向王上交待?”
这时马逸超也起身劝道:“殿下,冯副帅所言甚是,还请殿下放心,这一役,臣定当打得漂漂亮亮的。”
范建功见二人皆劝谏自己,轻叹一口气道:“本世子来这近凉城,确实是想出城一战,只是我没有小二那身武艺,若是出城迎敌,只怕诸位还要分心照顾于我,也罢,那我就在这近凉城之中,等待诸位凯旋。”
冯渊带头站起身来,殿下众位将士一同行礼道:“定不负殿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