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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思绪飞远，手上的力道便没能控制好，一个不小心，苏篁被扯痛，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ldo;抱歉，走神了。&rdo;凌霄忙放轻了手上的动作，&ldo;殿下的发质很柔，嗯……人们都说，发质柔和的人心地柔软。看来确实如此呢。&rdo;

&ldo;多嘴。&rdo;苏篁脸上闪过几片红云。

&ldo;忽然想起来我小时候，经常喜欢把头发散着，然后满院子疯跑。&rdo;凌霄目光有些游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ldo;然后不知怎地，我一出门，好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粘着我不放，为此我还莫名其妙被同龄伙伴打了一顿，处处被排挤针对。&rdo;

&ldo;……小时候便没个正形，活该被打。&rdo;

苏篁轻声嘟囔，却微微弯起了唇角。

&ldo;后来忘记发生了什么，父亲就把我送到桃花山上学艺去了。&rdo;凌霄笑道，&ldo;那时候我大概才五岁多，哭着喊着不愿离开凌府，被父亲一顿责打之后，就此离家……一去十年。虽说逢年过节可以被师父准允回家，但毕竟只是年节而已，前年才正式出师，离开桃花山。&rdo;

&ldo;……那你&rdo;苏篁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

&ldo;小小年纪长吁短叹可不好。&rdo;凌霄笑着打趣，&ldo;桃花山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若无父亲当年的狠心，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凌霄了吧。&rdo;

&ldo;殿下，众人已经到了。&rdo;黄主司进来通报道，&ldo;殿下可准备得当?&rdo;

&ldo;已经好了。&rdo;苏篁点点头，从座上起身，询问性的眼神望着凌霄。

&ldo;很精神。衣裳也很合适。&rdo;凌霄笑着点点头，&ldo;还是那句话，不要慌乱，我在下面看着呢。&rdo;

苏篁颔首，从桌上拿起凌霄前些日子赠他的短剑走出门去。

这把月华剑自凌霄赠与苏篁后，他便片刻未离过身边。十几日的磨合，苏篁与月华之间默契渐深，应用自如。

&ldo;参见太子殿下。&rdo;

齐整的声音从大殿下方传来。放眼望去，阶下竟被宫女嫔妃以及慕名而来的各府第千金小姐挤了个水泄不通。

阵仗如此浩大，凌霄忍不住有些担忧，偷眼瞧了瞧身旁的苏篁，却是一副镇定自如的模样。他挥手示意主司将亓宏带到擂台前。而后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向阶下众人宣告，

&ldo;承蒙诸位受邀驾临东宫，本宫万分感谢。今日以比武之名，本宫将正式招赘凌太傅入东宫。故无论此番比试结果如何，皆属宫廷内务，任何人不得在外乱嚼舌根，恶语中伤!若被本宫听见，必定严惩不贷!&rdo;

众人闻言，忙行礼应允。凌霄闻言心头一热，依礼跪在苏篁身侧，行礼致恩。

苏篁，看似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虽年幼，却也明白皇帝此举背后的含义。若是此战不得胜，那么凌霄，在东宫是留不得了。

&ldo;多谢殿下。&rdo;凌霄起身，朝着苏篁眨了眨眼，笑道，&ldo;殿下，这是舍不得我走啊。&rdo;

&ldo;……毕竟师徒一场，不想让你太丢面子。&rdo;苏篁避开凌霄探寻的视线，轻声道。

&ldo;那若是凌霄公子不能胜任太傅圣职呢?&rdo;

阶下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苏篁不悦，&ldo;何人在下喧哗?&rdo;

人群缓缓移动，给这位不速之客让出一条道来。凌霄望去，却是一青衣公子执了长剑缓步走近。许是感受道阶上凌霄在盯着他不放，那公子抬起眼来，静静与凌霄对视。青衣男子与凌霄年岁相仿，也是生的一副俊俏容貌，凤眼蚕眉，五官周正，他望着凌霄，唇角轻挑，那眸中却不含半分笑意。

&ldo;二弟，许久不见了。&rdo;

&ldo;兄……兄长你怎么来了&rdo;

凌霄心头忽然咯噔一下。

&ldo;你一声不应地做了太傅，也不曾告知兄长一声，你能来此，我为何不可?&rdo;

凌筠冷笑回应道。

第12章流风回雪

&ldo;听闻你在东辉城混的不错，名声都传到塞北去了。&rdo;凌筠冷笑，&ldo;弟弟在家中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不自量力。身为兄长，你叫我怎能坐视不理?&rdo;

凌筠这话说的刺耳，阶下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殿上的凌霄被他的笑容摄得头皮发麻，一时间也是傻了眼，不知如何回应。

虽然素日里兄长待自己也是百般苛责，可在这么多人面前驳尽自己的面子，还是第一次。

凌霄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凌筠长自己五岁。因凌氏夫妇忙于生意，便小凌霄托付给凌筠照顾。凌筠对他要求十分严苛，诗词礼乐、琴棋书画等皆寻了东辉城最好的师父来，样样事物都要他精益求精。

凌霄性子执拗，事事和凌筠对着干。凌筠不温不火，凌霄一旦哭闹，便拎起他就丢到小黑屋去。凌霄怕黑的紧，在屋内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而凌筠铁了心肠，始终无动于衷。直到小凌霄真心忏悔，哭唧唧向自己认错，才肯作罢。

虽然长大后稍稍懂了些兄长的苦心，但凌霄始终还是对小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他难以亲近。每次听见别人说起自己的兄长待自己千般万般好时，凌霄心中五味陈杂。往事不堪回首，凌霄一包眼泪只能默默地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