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没过宋半烟的短靴,她背后是一根孤零零的杆子,刚刚升起不久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拼尽力气在冻僵之前肆意招展。
宋半烟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那里,好像她已经被冻成一座雕塑。
白薰华目光一扫,见两个年轻的士兵不远不近的站着,应该是奉命来&ldo;看守&rdo;的。她清楚这里不能久留,上前走到宋半烟身边,轻声说道:&ldo;半烟,我们先离开这里。&rdo;
宋半烟扭头看向她,眼里血丝密布。
白薰华抿了抿唇,话到嘴边又咽下,只说:&ldo;丘布和猫娃子伤的不轻,我们现在要尽快去医院。&rdo;
宋半烟&ldo;嗯&rdo;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往越野车走去。
被踩得杂乱的雪地上又多出一行脚印,白薰华盯着那行脚印,心里有些恍惚。一晃愣的功夫,回过神来她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分不出哪些是宋半烟的脚印。
&ldo;白姐!&rdo;
猫娃子推开车门大声招呼道:&ldo;白姐,我们走不走?&rdo;
白薰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快步走回车里。一路风驰电逝,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来到市区医院。丘布的伤情比较重,直接进了急诊手术室。猫娃子的伤口缝了五针,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白薰华忙好手续,坐在一旁陪他说话。宋半烟拎着打包的早饭,从外面走进来。
奶茶、烫面馍馍、牛肉包子,还有酸菜面块,都是典型的藏族食物。
猫娃子躺在床上不方便,选了牛肉包子和奶茶。白薰华拿了个包子喂给小猞猁,自己掰着烫面馍馍,一小块一小块的硬往自己嘴子里塞。宋半烟看了一眼酸菜面块,解开塑料袋,端起来坐到凳子上。
酸菜面块原本是藏族的传统晚餐,现在大家条件好,也不管早晚。酸菜加牦牛骨熬的面汤,面片和圆白菜、土豆片和肉末一起下锅。做法简单随意,味道倒是不错。
宋半烟尝了一口,酸辣鲜香,十分开胃。她本以为自己吃不完,谁料呼哧呼哧一碗就吃完了,中途还掰了半个烫面馍馍泡在汤里,最后一口汤都没剩下。
白薰华知道她饿狠了,见她伸手要去拿牛肉包子,无奈开口制止:&ldo;半烟,歇会再吃。&rdo;
&ldo;哦。&rdo;宋半烟应了一声,缩回手。
她鼻青脸肿的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个空塑料碗,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脏兮兮的,怎么看怎么可怜。
白薰华连忙移开眼睛,知道再看下去自己要心软了。她站起身,对猫娃子说:&ldo;我去手术室那边看看,你们好好待在这里。&rdo;
宋半烟连忙站起来。
白薰华暗暗叹了口气,转头对她说:&ldo;你在这里陪着猫娃子。他在挂点滴,你看着点,有事喊护士。&rdo;
她说完走出病房。
沿着空荡荡的楼道走了七、八步,白薰华心里一动,扭头看去,只见病房门推开一人宽,宋半烟正站在门缝间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