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半烟心道不好,女朋友这是要翻旧账,连忙打断:&ldo;不就一串珠子嘛,我女朋友表面是商人其实是个哲学家。&rdo;
白薰华偏头瞟了宋半烟一眼,似笑非笑:&ldo;急什么,我只是佩服你。虽然知道不能封建迷信,但这些东西我还真不敢往身上戴。&rdo;
宋半烟说:&ldo;尘归尘,土归土,那些人骨念珠大多是可怜人。他们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手持人骨法器的神佛。&rdo;
白薰华点点头:&ldo;你说的不错,我想起以前读过一首诗,有句记得很清楚。说,活人不及死人香。&rdo;
白薰华话音未落,突然一根长针从宋半烟头颅里面穿刺而过!宋半烟浑身肌肉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在车座上,面条一样滑下去。
&ldo;半烟!&rdo;
宋半烟迷迷糊糊之中,只觉耳边响起一声呼喊。有股力量刺破黑暗,不让她跌入虚无。然而黑暗中突然一滴冰水滴落,紧接着巨浪滔天汹涌澎湃,瞬间将她淹没。
&ldo;宋半烟,醒一醒。&rdo;
蓦然,一处传来疼痛。宋半烟恍惚想起,疼得那个地方似乎是自己的指尖。念头一起,宋半烟的意识渐渐重新聚拢。这种感觉就像非常非常困,但自己知道不能睡觉,于是不断跟睡意挣扎战斗。
又是一阵疼痛。
借这股痛感,宋半烟攒足力气猛地睁开眼睛。
白薰华见她睁眼,长舒一口气,抵着宋半烟额角喃喃低语:&ldo;醒过来就好。半烟,宋半烟,你怎么老吓我。&rdo;
宋半烟怔楞半响,动了动僵硬的下颚:&ldo;那首诗,是我写的。&rdo;
&ldo;那我家半烟真厉害,还会写诗呢。&rdo;白薰华声音一贯清雅冷淡,配上这会刻意扬起的轻快语调。怎么听都是在逗小孩!
&ldo;哼。&rdo;
白薰华语带笑意的问:&ldo;还想起什么?深闺大院里的明月光?还是青楼红馆里的朱砂痣?&rdo;
宋半烟很是不服气:&ldo;没准我左手霸道王爷,右手深情公子,后面青梅竹马,屋顶上还蹲着个冷酷杀手。&rdo;
白薰华捏捏宋半烟鼻子,将她推开:&ldo;看来没事了。&rdo;她拿起仪表台上的偏光眼镜戴好:&ldo;时间不早了,我们尽快和白即墨汇合。你休息一下。&rdo;
宋半烟拧开一瓶矿泉水,心里琢磨起来:&ldo;亲爱的,你我是魂穿呢?还是身穿?&rdo;
白薰华轻笑:&ldo;你哪学来这些名词?&rdo;
顿了顿,她反问宋半烟:&ldo;如果时空真的可以穿越,那祖母悖论是否成立?还是说真的存在平行空间?这些问题相互牵连,似乎只要破解就可以揭露真相。但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恰恰是,这些问题都是建立在人类的科学认识上。而我更想知道,我们现有的空间时间理论,是否符合宇宙运转的终极定律?&rdo;
她嘴唇开合,语调不徐不疾,音色犹如五弦古琴般清雅。宋半烟恍惚想,要是她的白小姐生在旧时,应不逊于班谢。
&ldo;你继续说。&rdo;宋半烟拧开矿泉水递过去。
白薰华喝了一口水:&ldo;假设,我从蒙古包开到集合点,一路一百公里。一群蚂蚁沿着车轮印前行,它们用一生的时间走过九公里。发现这样一条定论,这个世界的地形依照一定比例,凹下凸起,延绵不断。&rdo;
宋半烟说:&ldo;对于它们来说,的确是这样。对于世界来说,并不是这样。&rdo;
&ldo;对。&rdo;
前方是茫茫无垠的草原荒漠,左边也是,右边也是,身后也是。白薰华的声音,就像拂过草尖的风:&ldo;工业革命之后科技爆发,人类一直在逼近某个临界点。以前我总觉得别说我一生,可能穷尽人类一族也未必能抵达那个临界点。远行总要轻装上阵,而我是一点东西都舍不得丢掉的人。&rdo;
&ldo;半烟。&rdo;她偏头唤了宋半烟一声,又飞快的正襟危坐。
&ldo;嗯?&rdo;
&ldo;谢谢你。&rdo;
宋半烟扬起嘴角:应该我谢谢你,没有归程的远行只是流浪,就像没有家的故里,炊烟都是别人的柴米和油盐。
她拿起防水袋,随口哼起小调:&ldo;不用谢,不用谢爱宋半烟就带宋半烟去冒险南极圈、北极圈,非洲大草原看极光,看冰川,看火山大喷泉&rdo;
防水袋里一张地图,一封信,用小篆书写。另外还有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放着一颗金豆子,还要一张字条。用五种文字写着‐‐&ldo;就地掩埋,酬金自取&rdo;。
白薰华说羊皮卷上没有图案。宋半烟看地图并不精细,估摸是张弓与靠羊皮卷上记载的文字推演出来大致方位图。
小篆信上半段,应该就是羊皮卷的内容。
密宗上师八思巴,统御神魔,帮元世祖忽必烈统一天下。忽必烈拜上师,受喜金刚灌顶,敕封上师八思巴为大元国师,后来又册封八思巴为&lso;帝师&rso;,加封&lso;大宝法王&rso;,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前面一大段自吹自擂都是废话,重点是从那时候开始,密宗喇嘛把元朝皇宫内院当自己家。到元顺帝时候,和皇帝王爷睡一条被子淫乱,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蒙古皇室一直奉行密葬制度,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藏密喇嘛偶然得知成吉思汗埋葬的具体位置,就生出小心思,用密语写在羊皮卷上,说是必要时取来供奉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