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师傅,我家里也是想来想去,三代之内都没结过多大的仇怨,到底是哪个贼秃驴做下的好事!”
齐泰不置可否,问道:“年前与你留下的功课”
杨岑忽想起自己圈了名字却还没翻的书,被上次一战支配的恐惧让他瑟瑟发抖。
那边,齐泰已经又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沙盘,随口点了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战役名字,就要来上一场。
一小时后,被齐泰虐得丢盔弃甲的杨岑后悔到不行,他决定,若是再有下次——
他一定要帮齐泰换一个沙盘,很重很重不能随手从包里掏出来的那种。
齐泰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轻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趁这个月把书都读熟了,等到了月底河水解了冻,便去昆明找我。”
“师傅——”
“那个圣手老儿总算找到了,已经是九十多岁的人了,总不好再跑回京城给你治病,你就收拾收拾包袱,自己亲去一趟。”
“师傅!”
喜悦冲击他的五脏六腑,杨岑热泪盈眶,跪地叩了三下,齐泰也不拦着,只是摸摸刚冒出来的青胡茬:“老规矩,不打招牌,也莫要惊动人,带上可靠的人手悄悄从运河南下,到了昆明,我自有办法找你。”
杨岑不解:“眼看着就到时间了,师傅怎么不跟我一起去?”
“咱们同路,还不知道是你照应我,还是我照应你呢!”齐泰哈哈大笑:“你莫要多话,我去云南府原是有公事,你也知道,如今虽说几场大动乱都已经平了,总有些虾兵蟹将,仍旧不大安稳,正是梳理西南军防的时候。等你病治得差不多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我也好歇歇”
杨岑有点傻眼,合着齐泰来来回回忙活,便是想把他一竿子支到云南,替他做活计的?
“齐师傅为了你忙前忙后,别说是带着你长见识,便是要你做小厮端茶倒水,也得去一遭!”自从知道杨岑寿命有望,崔氏像母鸡护崽一样护着的人,就变成了齐泰。
而杨岑,又顺利沦为想方设法挨怼的糟心儿子一枚。
看崔氏这样子,哪怕齐泰是要卖了他,这个娘也能乐颠颠拿着一个大秤砣,称斤论两,帮着卖完还能再帮着讨价还价,数个好价钱。
阿窈与一群人忙前忙后收拾衣服,春夏秋冬都要带上,秀禾连整套的茶杯碗碟,盖被褥子,竹席瓷枕,不几日,就收拾出极大箱子,几个人坐在上面都压不下去上锁。
“总得减掉一些”
秀禾看左看右,哪样都减不了:“都是路上得用的呢!”
一群人看着只是犯难,崔氏找了阿窈过去一趟,等到回来,阿窈便改了主意。
“盘缠多带一些,衣服什么的,每季带两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