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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1百老汇是美国纽约的一条大街，剧院、电影院均集中在此。

2阿盖尔是英国苏格兰的一个郡，产羊毛；阿盖尔式短袜是苏格兰方格花样的羊毛短袜。

后来，梅德琳领着她父亲参观了各个播音室。有些走廊很象船舱里的通道，里面满是电气装置和上千条成束的彩色电线。这些都使帕格很感兴趣。他很愿意看看这些控制图表，了解一下无线电节目是怎么样从这个神经中枢播向全国各地的。排演室里有大型的硬纸版布景，什么阿斯匹林瓶子、牙膏筒、汽油泵等，还有闪光的红灯，装腔作势的歌唱演员，咯咯笑的观众和做着鬼脸儿蹦蹦跳跳的小丑们，不仅本身看来俗气而愚蠢，而且在波兰遭受侵略的情况下，显得加倍地俗不可耐。此地，就在美国通讯机构的心脏，希特勒发动的这场战争，其意义好象还比不上粗鲁人之间发生的一场冲突。

&ldo;梅德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使你着迷的呢？&rdo;

这时，他们正从一个喜剧节目的排练室走出来。那里，一位戴消防队员帽子的明星，正在用瓶子里的矿泉水喷乐队队长、女歌手和观众。

&ldo;爸爸，您可能对那个人不感兴趣，但是几百万人却为他着迷呢。他一星期拿一万五千元。&rdo;

&ldo;事情就荒唐在这儿。这比一个海军少将一年的收入还要多。&rdo;

&ldo;爸爸，这两个星期里，我见到了最出名的人。我看见了贾莱&iddot;古柏。就在今天，我又跟派尔汉小姐一块呆了两个小时。您知道吗，我还和海军作战部长一块儿吃过饭呢，就是我呀！&rdo;

&ldo;我听说了。这个克里弗兰为人怎么样？&rdo;

&ldo;他棒极了。&rdo;

&ldo;他结婚了吗？&rdo;

&ldo;结婚了，有三个孩子。&rdo;

&ldo;你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rdo;

&ldo;爸爸，我非得回去吗？&rdo;

&ldo;我们什么时候作过别的打算？&rdo;

&ldo;我可真要难过死了。我觉得我好象已经加入了海军。我想留下来。&rdo;他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她就没敢再往下说了。

他们又回到她那间在克里弗兰办公室外面隔出来的小办公室。帕格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一声不响地坐在一张靠背椅里，看着她工作。他注意到她那些整齐的档案，她查对用的名单，她打电话时候的干脆劲儿，和她亲手画的一张贴在墙上的小小图表，上面记载着九月份邀请过的和预定邀请的客人，以及在纽约要举办的庆祝活动。他注意到她多么全神贯注地在工作。刚才他们在电台参观的时候，她只是马马虎虎地问了回家里的情况，对于德国只字未提，甚至都没打听一下希特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说：&ldo;喂，梅德琳，顺便说一下，我要去布鲁克林海军基地，到&lso;科罗拉多号&rso;上去吃晚饭。迪格&iddot;布朗现在是副舰长，知道吗？就是弗莱迪&iddot;布朗的父亲。你愿意一起去吗？怎么啦？发什么愁？&rdo;

梅德琳叹了口气。&ldo;嗯，我会去的，爸爸。总之，我太难得见到您了。咱们五点左右碰头‐‐&rdo;

&ldo;你有别的安排吗？&rdo;

&ldo;是啊，我没想到您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我原来打算跟一些年轻人一块儿吃晚饭，然后去看戏的。&rdo;

&ldo;什么年轻人？&rdo;

&ldo;您知道，就是我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认识的年轻人。几个作家、音乐家，一个女演员，还有几个和我一样新来的女孩子。我们一共八个人，可以说是一帮子了。&rdo;

&ldo;我敢肯定，在下级军官里也会有些眼睛明亮的海军少尉的。&rdo;

&ldo;是的，当然会有这样的海军少尉的。&rdo;

&ldo;要知道，我并不想硬拉你到什么地方去。&rdo;

&ldo;爸爸，还是您找布朗中校谈谈，我另找个晚上跟少尉们一块儿玩玩吧。咱们明天一块儿吃早饭好吗？我到您的旅馆里去。&rdo;

&ldo;很好。我猜，你的这些小伙子，这些年轻人，大概是些演戏为职业的家伙，是些浅薄的漂亮小角色吧。&rdo;

&ldo;老实说，您想错了。他们都既严肃又聪明。&rdo;

&ldo;我觉得，最奇怪的是你怎么会掉了进去。这跟你母亲和我对你的期望相差太远了。&rdo;

梅德琳乜斜了眼瞧着他说：&ldo;是吗？难道妈妈从来没对您说过，她曾经想当演员？她难道没对您说，有整整一个夏天，她曾经在一个巡回演出的音乐节目里当过舞蹈演员？&rdo;

&ldo;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她十七岁，干了件荒唐事。&rdo;

&ldo;是吗？嗯，有一次，我们在一个阁楼上，可能是在马头庄，她发现了她那把跳独舞时候用的阳伞，这是一把桔黄色纸伞。是的，就在那个挺脏的阁楼里，妈妈当场甩掉鞋，张开伞，提起裙子，把整个舞给我跳了一遍，而且她还唱了一支歌儿，叫&lso;中国姑娘庆‐庆‐查拉‐娃&rso;。我那会儿大概十二岁，可我还记得。她把脚都踢到天花板了，妈妈真是那样的，天哪，我真愣住了。&rdo;

&ldo;嗯，是的，&lso;中国姑娘庆‐庆‐查拉‐娃&rso;！&rdo;帕格说，&ldo;她也给我跳过，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实际上，我们那时还没结婚。好，我要到&lso;科罗拉多号&rso;去了。明天早饭以后，我就飞往彭萨科拉，去看拜伦。假使我能弄到飞机票的话，后天就回柏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