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您别担心,秦先生也只是轻微的脑震荡,醒来后养伤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嗯。”
苏棉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护士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又忍不住多安慰了几句。
秦明远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送进了医院,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探照灯刺眼之极。
医生们纷纷感慨。
“这么年轻,可惜了。”
“还没有孩子。”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五个骑马把自己命搭进去了……”
“我女儿还是他的粉,要是知道他死了恐怕要难过很久了……”
“他老婆还在外面呢,哭得梨花带雨,都快断气了……”
“我看等会说不定要给秦太太做急救了。”
秦明远又想起了出发前往内蒙古的那一天的苏棉。
他和自己较劲儿,又搁不下脸面,说了难听的话。
她抿着唇,委屈极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和自己较劲儿,也绝对不说难听的话,不让苏棉委屈,也不让她难过。
探照灯关闭。
他被蒙上了一层白布,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们叹息连连。
他看不见,却能听见苏棉扑在他的身上,压抑到极致的哭声。
她一声又一声地喊他“老公”,求着医生,说他还可以再抢救。
他的父母拉开她。
她又扑了过来。
秦明远在那一瞬间就迸发出了强烈的求胜欲。
他不想死。
他有老婆,他不能丢下苏棉一个人。
秦明远睁开了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间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
腹部和腿部传来疼痛,让他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
数道脚步声匆匆而来。
医生扒开他的眼皮,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他听到了苏棉和他父母的声音,也不知在说什么,像是从遥远的山的那边传来,唯一清晰的是苏棉温柔软绵的嗓音——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