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魏笑笨打断他道:“什么说来话长,一听就是要大讲一番的样子,你还是别说了,省得我一会儿听着听着睡着了。”
两人正说话间,门还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帘挑开,走进来一个健仆,两人一看,当即认出此人乃是段末杯身边的帖身仆从,但却不知此人姓名。那健仆见了两人,抱拳一礼,恭身道:“小的般洛,是王爷的帖身仆从。今日前来,是奉了王爷之命请两位到城郊陪同射猎,两位少侠请收拾一下,这就随小的出城。”
“射猎?”魏笑笨吓了一跳,急急问道:“王爷为什么要突然射猎,莫不是要我亲自出马,当场表演箭术么?”
慕容焉也讶异地道:“是啊,王爷如今何在?”
般落道:“主人如今正身在城南,其他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告退,这就去为两位准备马车。”言毕不再多说,抱拳退去。
般落一走,魏笑笨急出了一身冷汗,踱来踱去一个劲地叹气,半晌道:“这次我可麻烦了,段末杯一定是记起了我很会射鸟,但……但弓箭这玩意儿,老子就碰了他妈的那么一次,别说射鸟了,就算在我面前有只大象,我都不一定能射中。况且……况且我自己的兵器还没造出来,我们这次死定了。”
慕容焉拍了拍他的肩头,连声安慰,道:“笑兄你不用太担心,他招我们出去未必是为了射猎,八成是陪同观看他的箭术,饮酒也说不定。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
魏笑笨闻言,也暗自安慰,当下将心一横道:“妈的,这次老子拼了,我们去!”
当下二人草草收拾一番,还特意提了那两柄便宜的长剑做个样子,随着般洛出了公子府,行到大门口,见般洛早在一辆双轮马车旁候着,当下三人迳自蹬车,随着那御夫一声吆喝,驾车辚辚向城南驶去。
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的光景,终于停到一处。一路上马车颠得舒服,几乎令魏笑笨昏昏睡着。慕容焉却愈来愈觉得怪诞,如今天光应该到了巳午之交,段末杯若是有意招两个陪同狩猎,应该早宣两人一同出城,但事实上他并未如此,更何况两人一文不名,真是让人猜不透段末杯到底弄什么玄虚。
“到了!”不知过了许久,般洛知会了两人一声,亲自抱起两人的长剑,迳自率先下了马车。慕容焉推了魏笑笨一把,那魏笑笨还埋怨道:“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到,我都快睡死了。”
两人下了马车,魏笑笨揉了揉眼睛,纵目四览,发现此刻马车正停到一处竹林内,但见满眼葱翠,在烟霭岚霏之中,昏旦在望,修竹茎茎稀疏相间,空荡荡缈无人迹。魏笑笨扶着慕容焉踱了几步,心怀舒畅地长长吁了口气,叹道:“哇,这地方可真不错,真想不到段国真是处处美境,在此地打猎,段末杯可真会挑地方啊。”
慕容焉却突然叉开话道:“有些不妥,般洛跑哪儿去了?”
魏笑笨闻言,四下望了几眼,突然一愣,原来四下果真连般洛的影子也没见到,甚至那个驾车的御夫如今竟也不见了。
“焉兄弟你说的可真准!”魏笑笨一面笑着,心中正佩服慕容焉高明。慕容焉突道“不好”,哪知他话音未落,四下悉悉簌簌,突然从疏林中涌出一大群人,从四面八方靠笼过来,严严实实地将两人围在了当中。魏笑笨吓了一跳,想不到随随便便在街上溜搭会被人扁,在外面来得更厉害。看如今这副阵仗,这里最少有六十余号人,这一架不被扁成猪头烂柿饼,恐怕很难离开这里。一时吓得他拉紧慕容焉,一面低声告他,一面四下乱看。
正在此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接着遥空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在找那两把破剑,是么?”说着,从人群后施然踱出一人,魏笑笨抬头一看,顿时吓得两条腿在原地直打转,若非当着这么多人,他几乎溺到裤裆里了。
慕容焉听了声音,心中早猜到了七、八分,为了确信,复问魏笑笨道:“他们是谁?”
魏笑笨脸色发白,怯怯地瞅着那女子,低声谓慕容焉道:“是……是琥珀……”
“干吗这么小声,干脆本姑娘代你告诉那个瞎子好了,我正是琥珀,今天是专门找你们打架的。至于你们的破剑……”琥珀笑着洒了两人一眼,旁边早有人抱着他们那两柄长剑笑着踱出,魏笑笨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得掉出来,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可恶的般洛。
那琥珀不容他发飙,接着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知道两位武功高强,又听说高手打起架来根本用不着兵器,所以那两个铁玩意儿我暂时替你们保存着。今日怕两位打得不够尽兴,所以专门挑了六十个武功不错的剑士伺候两位。想来三十个打一个,两位一定会打得开心的,你们对我的安排尚算满意吧?”说着便待令手下开打。
魏笑笨又怕又气,闻言几乎叉了气,突然喝道:“慢着——”
琥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竟不急着收拾他们。如猫看一只爪下的老鼠一般,颇为容忍地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快说,本姑娘没功夫和你扯皮,我听着呢!”
事到临头,魏笑笨反而放开了胆量道:“你这只赖蛤蟆,地头蛇,坐地猫,有胆量跟老子单对单,否则我……我死也不瞑目,而且……我们两个乃是段末杯的心腹爱将,今天你敢动我们一根毫毛,老子叫你八辈子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