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匹磾此言一处,四下之人无不大惊。
知道慕容焉的人,如薛涵烟也不禁一怔。疾陆眷闻言突然不动了,段匹磾抬头看了疾陆眷,但见他形容晦暗阴郁地一震,脸色连变,先是一惊,继而脸上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再接着两眼厉芒一闪,倏然敛去,最后突然大笑,硬将段匹磾拉了起来,宏声道:“贤弟,这算是什么大罪,这只能说明你的眼光独到,一个门客胜过千军,我不但不会怪他,还要重重地赏他,想来在坐的诸位也都想听听他究竟是如何绞灭三匪的。”言毕,不待左贤王插话,迳自传出王令,即刻命荆牧去左贤王府中请慕容焉其入宫。
疾陆眷转身,有意无意地望了涉复辰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迳自转回玉座。涉复辰当即悄悄地招来旁边的‘玉梭剑客’萝粲,低低言了几句。那萝粲闻言突然玉面大变,但又倏尔又恢复过来,转身悄然退下。
第十四集雷出地奋震惊一国
左贤王府内——
慕容焉轻轻地推开了门,门外所有的武士都为之一惊。有些人甚至连他的样貌都没见过,听说眼前这扇门连左贤王都扣不开,想不到如今他自己却打开了。
他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紫柯,平日他只能听她、感觉她,如今看一看,但见她面如梅花,眼含秋水,眼中溢着点点消弥难见的哀怨。她真的很美,慕容焉在没见到她时已经能感觉得到了。他的目光只是在紫柯面上稍稍一滞,那紫柯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三日未曾进一粒米,但精神却不坏反倒好了很多,脸上竟有了丝隐隐的光彩,紫柯只是觉得他变了很多,但究竟哪里变了,她却说不清楚。
“公子,你……你出来了?”她说话有些颠倒地道。
慕容焉点了点头,转向那些武士,顾作依然看不见地遥摇一抱拳,道:“诸位兄弟们辛苦了,我慕容焉何德何能要诸位守护,如今不管大事成与不成,都应有了结果。我再不会有什么危险,诸位兄弟请回吧。”
那群人闻言连忙抱拳,并未依言离开,看来他们身有王命,拿不定主意,紫柯扫了他们一眼,道:“左贤王有令,近日府中所有大事决于公子,你们敢违令么。”
那群剑客闻言相互看了片刻,当下一起抱拳退出了此园。那紫柯还以为他看不见,忙上前搀扶住他,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为他伤心地眼中凝泪,故意悄悄擦去,温柔地道:“公子,你……你已有三日未曾进食,可不能妄废精力,快些和我回去休息为好。”
慕容焉心中不禁好生感激,但又不敢拿眼看她。只好让她扶着回屋,竟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几声掌声,接着一个女子美妙的声音扬声道:“妙哉!妙哉!想不到慕容公子才到左贤王府,就有美人侍侧,真是羡慕死人了。”
那紫柯闻言不觉玉面倏地一红,两人转身一看,但见园中不知何时竟立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但见他黛眉娇靥,身着青衫,外面罩着素白的撒花背心,成熟而吸引。这女子手中提着一柄奇怪的梭形剑,慕容焉一看她的剑便认出她是‘玉梭剑客’萝粲——虽然他并未见过这个女人。
萝粲向慕容焉一抱拳,道:“恩公,我是萝粲,你还记得我么?”
慕容焉故作忘记了似的,侧脸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是你啊萝粲夫人,你……你怎么到这里了,我们快些进屋说话吧。”
萝粲看了他的表情,脸上有些失望之色。一听慕容焉所言,突然脸色一变,倏尔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急急地道:“恩公,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段王现在正派荆牧请你如宫,疾陆眷和涉复辰有意杀了你……”
正在喝时,左贤王府内突然喧嚣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萝粲刚说到荆牧,看来荆牧已经来到府中了。萝粲闻声急急道:“到你觐见完毕归府之时,涉复辰会在宫外备上马车,冒左贤王之名接你入车,到时他会让他幕下的大力士沣轮候在车里,要他夹你两肋害死……”
但她说到那个死字时,她的身影却已然掠上飞檐,只留下一袭袅袅的馨香,飘然远去。
萝粲刚刚飘没远去,荆牧就进了院子,这刻那紫柯还未能从萝粲的话中转回,她的脸都变了,看来是真得被吓坏了。甚至连荆牧到了也没去迎接。荆牧屏所有的人于门外,自己一见慕容焉便拉住他,两人进了精舍。慕容焉连忙抱拳见过大哥,紫柯自己守在门外。
荆牧突然向慕容焉躬身一礼,道:“贤弟,为兄代段国百姓谢过贤弟。”
慕容焉连忙扶住他,道:“大哥,段国百姓、慕容百姓不都是鲜卑的百姓么,我只不过微尽绵薄之力罢了,倒是大哥往返劳顿,折煞小弟了。”
荆牧拉住了他,当下将段王招他入宫之事说了。慕容焉闻言不觉骇然一惊,他本来精心要瞒过段王疾陆眷,但想不到结果还是纸包不住火。一想到此,那方才萝粲之事便合情合理了。当下,他伏在荆牧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方才收拾一回,与荆牧出门准备入宫。这时,那紫柯却突然上前拉住他的衣襟,急切地道:“公子,方才那位姑娘不是说……”
荆牧却打断她,笑道:“紫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的慕容公子出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紫柯闻言当即放下了心,但他突然想到荆牧所说的‘你的慕容功子’,不觉脸上一红,几乎失声啊了一声,急忙偷看慕容焉一眼,倏又想起他看不见,方减了少许羞赧,急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