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迳自来到慕容焉身边,向段王一抱拳,道:“我叫屈云,是慕容焉的兄弟,我这次来比武就是为了找我的兄弟,刚才此人想伤我兄弟,我才杀了他。”
这下顿时把疾陆眷下了一跳,一个慕容焉已经够他头痛的了,没想到他又来了个兄弟。这时,段匹磾连忙上前要禀报屈云之事,却被涉复辰抢先一步,上前谓段王道:“启秉大王,这屈云确是慕容焉的兄弟,当日他曾在我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因为他只说要寻找秀焉,我却不知秀焉原来就是慕容焉,否则的话,也不用找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了。”言毕,眼睛看向屈云来证实自己所言。
谁知屈云只顾得高兴,哪里还有功夫说涉复辰的坏话,当即上前紧紧抓住慕容焉,眼中突然现出了一泡清泪,道:“秀焉,我是屈云,你能听出我的声音么,我找了你很久了。”
慕容焉这时再装不下去,眼中突然热泪直流,紧紧反握住他,他没想到屈云在离开黄藤后竟一直跟到了令支,他竟然不怕死地找到了段国的国都。慕容焉心中蓦地一阵酸楚与喜悦,这是一中充实的心情,一个人一旦有了生死不弃的朋友,兄弟,都会视生死如无物,视天下如无拘,慕容焉之前的忧虑突然消失了,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江湖中人最将的就是这个,是故台下的剑客到此方知怎么回事,无不暗暗佩服,其中有一半想要从慕容焉手中夺回‘君临剑’的,此时突然放弃了,他们并不是惧于屈云的剑术,而是为慕容焉的气质、心胸与智慧所感动,更为他们生死不弃的兄弟情谊所感动。就连诸霖和张决天也不例外,但他们比常人强得多,是故不久便又回到了各自的立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
荆牧为他的三弟有这样一位兄弟而高兴,他的确没有选错兄弟。就连薛涵烟和琥珀也不禁感动异常。这时场中的一切突然都停了,整个王宫内似乎只剩下他们两兄弟……
段王疾陆眷干咳一声,慕容焉恍然惊醒,连道“恕罪”,拉屈云见过段王与左贤王,屈云再次行礼过后,段王的脸色方稍稍缓和,当下命人将几人大功记过,便要赏那几个厉害的剑客为‘千金剑客’,当然包括屈云与张决天在内。
张决天却拒而不受,突然上前,抱拳向段王道:“大王,臣下我不要大王的赏赐,但我与屈云的比试还未结束,请大王允准我们一决胜负,我很想见识见识真正的屈云。”
疾陆眷踌躇了一下,转望屈云,屈云连忙摇了摇手,道:“我来比剑是为了让我的兄弟找到我,但现在我们见面了,我不比了。”
段王看在左贤王的面上,不好勉强,这场中断的比试只好作罢。但张决天似乎还不死心,屈云拿管得了这许多,只一味拉住慕容焉。这次倒让疾陆眷后悔莫及,因为慕容焉现在有屈云在,他与涉复辰刺杀之计怕是要落空了。其实,就算没有屈云他的计划也成不了,因为他们在宫外准备的刺客和马车都被荆牧以扰乱宫闱的罪名扣了起来,这点恐怕涉复辰想破脑袋也预料不到的。但疾陆眷已决计要除掉慕容焉而后快,当下心生一计,心道眼下只好先拖延他出宫的时间,重新布置杀手刺客了。
一念及此,疾陆眷当即传令王宫御膳房,分别于宝宴殿内外设宴,邀请诸国前来论剑的剑客赴宴。宝宴殿外用来款待大多数的剑客,而宝宴殿内向来是段王进膳赐宴之地,则只宴请那些论剑之中表现出色的剑客,以及国中贵胄和晋国、代国、汉国三国的使节。当然,慕容焉与屈云也在被邀之列。这样一来,分明是说这场论剑就此结束了。既然比武已然结束,有些不愿久留的江湖中人无意赴宴,便向段王请辞。这也难怪,好好的一场论剑比武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却突然停止了,难免扫人兴致,因为有很多人迢迢千里来到令支,只是为了一睹剑道名家的风采。而这正是疾陆眷厉害之处,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他自是不好遽然杀了慕容焉,但却用君临剑将所有的人引向了慕容焉。
当时就有很多剑客,勃然大怒,但因为身在王宫,不敢放肆,却早已义愤填膺,纷纷拂袖告辞,任段王留也不多待。疾陆眷心中暗暗高兴,面上多有无奈之色,当下传令大开神武门,不愿赴宴的剑客仅可离去。此令一下,果然有不少人收剑出宫。
当下段王迳自摆驾回宫,而被邀请赴宴人就不得不及早去宝宴殿内候宴,这乃是宫中的规矩,不容置疑。这时已有诸国剑客都纷纷出宫,似乎宫外有什么事吸引着他们似的。最后留下的约有一半,这时人群中的魏笑笨见状,急急奔了过来,但一时因为太急,突然一跤跌了个跟头,头上顿时肿了个包。这是慕容焉第一次看到魏笑笨其人,没想到初次见到他,他会弄得如此狼狈,经此一跤,他的相貌顿时有些失真。
他急急行过来,上前拉住屈云与慕容焉,高兴地道:“屈云兄弟,原来……原来你和瞎子是兄弟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屈云对魏笑笨认识慕容焉之事吃了一惊,接着便后悔起来,当初自己若是与魏笑笨将了慕容焉的事,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但事已至此,总算结果一致,倒是他对魏笑笨与慕容焉的熟识,颇为意想不到,当屈云问及此事,那魏笑笨顿时来了精神,将他自己与慕容焉的友情突然升华到了生死之交,更将和琥珀郡主相斗之事说了,听得屈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