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安歌折了一小段树枝,在元阙的灯笼里引了火,点亮了身边一对鸳鸯灯。顿时,挂着鸳鸯灯的整棵树都亮了起来,一对七彩的鸳鸯在树下比肩而悬。
鸳鸯本就绚丽斑斓,这对鸳鸯灯制作得极为传神,灯肚里的光芒映过羊皮灯罩,每一种色彩都泛出别样的光晕。
“好看吗?”贝安歌问。
元阙已经说不出话。这必然是好看的。可又仅仅是好看吗?
鸳鸯灯流光溢彩,照在贝安歌的脸上,掩映出美妙的光影。元阙想起那些年的佳节,他在边关望着天上的冷月,哪怕又满又圆,也是清冷不近人。
因为仰望那样的月色,他没有可思念的人。
如今他已无需仰望月色,因为心中最珍贵最温暖的月亮,就在他身边。
元阙一只手轻轻地揽住贝安歌的肩头,俯低身子,在她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谢谢你,让将军府变成了一个家。”
树上,并悬的两只鸳鸯也温柔地交颈,不羡月色不羡仙,只慕人间几多情。
……
虽说现实世界的拍摄不断地魔改着,但贝安歌在将军府的生活其实没有那么紧张。
她在这里已经两个月,电视剧拍完也还有两个月,这场暴风骤雨必定在两个月内开始,也必然在两个月内结束。
山雨欲来的乌沉中,贝安歌反而有了特别的宁静,格外珍惜和元阙相处的每一丝温馨。
虽然关于自己的身份,像一个笼罩的阴影,但贝安歌尽量不在元阙面前多提,以免让敏感的元阙更加多虑。
元阙却习惯了和贝安歌分享关于胭脂令的一切。
因为他知道,贝安歌是真正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她是他的依靠,也是他的答案。
晚上卸妆时,贝安歌依旧往脸上抹着椰子油,还是那样轻轻地打着圈。
一边打圈,一边跟元阙说话:“我安排了人盯着望月楼,最近望月楼异动也挺多。”
“还和雷明远联系?”元阙问,又道,“雷明远那边,我也派人盯着。和他联络的人如今正关在京城府衙门大牢,和天牢里枉留情的人一样,都口紧得很。”
这些人都经过严格训练,近乎于死士,口紧倒也意料之中,审讯一定是异常艰难之事。
贝安歌道:“徐嬷嬷这两日天天去琳琅轩见雷明远,但都没什么进展。据望月楼的丫鬟说,今天宋青瑶和徐嬷嬷关了门商量好久,隐隐听得要去庄子上找什么人。”
一听“庄子”二字,元阙眼中蓦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