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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我打断他说：&ldo;你笨是因为你总自作聪明。&rdo;谢审言的简陋黑衣让人一看就知他非奴既仆，他日日如此，可见他的换洗衣服也是黑衣。这已经成了我的一处心病，一路上，唯恐有人因他的穿着对他吆喝不敬，他肯定会把这些耻辱都算在我们头上。钱眼大概因一开始对谢审言说话，谢审言没理他，除了经常吃谢审言不动的吃的，他就一直没太搭理谢审言。

钱眼下巴上翘，jian笑，&ldo;我就觉得不对，哪有……&rdo;

我板了面孔，&ldo;钱眼，你知道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哪天如果我走了，那个小姐回来了，你在我府中做事，会不会照顾杏花？&rdo;

钱眼皱眉，&ldo;我怎么知道你走没走？&rdo;

我叹气：&ldo;你这么笨哪！杏花肯定能知道。她如果哭了，那个小姐就肯定不是我了。&rdo;

钱眼马上认真了，&ldo;知音，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敢对杏花不好。&rdo;他哼了一声，&ldo;什么破古琴，我能买百八十架！&rdo;

我点头，&ldo;那我回去就给杏花脱了奴籍，万一我离开了……&rdo;

钱眼直了眼睛，&ldo;可你干吗要离开呢？&rdo;

离开？如果我回去了，是不是会回到我那位的身边？不会了，他已是如此遥远。如果那个小姐回来了，爹和哥哥，还有李伯，这次就能保护谢审言了吧？不会让他再落入那个小姐手里，他们以前没有能做到……但我在这里，日后连再偷偷还他的情都会很难，除了让他伤感外，也没法救他。

我微叹道：&ldo;因为我是个没用的人。有些时候，人离开了，会让别人和自己都快乐。反正，你记住你说的话。但别告诉杏花我托了你，你得自己争取……&rdo;

杏花回来，坐在我的另一边，我没说完。杏花说道：&ldo;店小二就会送吃的来了，什么别告诉我？&rdo;

钱眼一翻眼睛说：&ldo;知音说她把你许配给我了，我说我不要！&rdo;

我一掌拍在钱眼面前的桌子上！他稳坐不动，我咬着牙看着他，钱眼冷笑起来，字字珠玑地说：&ldo;你离不开，你根本放不下这个心！&rdo;

我倒吸气，像被点了穴，停了一会儿，只能摇头看着他说：&ldo;没想到！&rdo;

钱眼呲牙一笑，说道：&ldo;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厉害的人，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不过不晚，日后，你就在我手里了！&rdo;

我们对着阴笑起来，杏花叫起来说：&ldo;小姐，你怎么啦？！表情这么凶恶，要杀了他吗？我可以动手。&rdo;谢审言开始咳嗽。

钱眼看着杏花笑，&ldo;杏花娘子，咱们的事成了！我这回真的抓到你小姐的把柄啦！从今后，我反败为胜！&rdo;

杏花怒道：&ldo;你敢再说一遍！&rdo;

钱眼一抬短眉：&ldo;说什么？哪句？杏花娘子？咱们的事？你让我说什么？&rdo;

杏花张开嘴，没说出来。我看不过去，说道：&ldo;我们行了多少天了，你那要收帐的地方早过了吧。&rdo;

钱眼往后面一靠，双臂一抱，小眼睛贼亮，好整以暇地恶笑着。

我故作沉吟说：&ldo;离杏花的父母家，越来越近了……&rdo;

杏花说道：&ldo;这就是为什么你跟着我们吗？&rdo;

钱眼一歪头说：&ldo;我去她的家看看，回去再顺路把帐收了，你能怎么样？&rdo;

杏花说：&ldo;谁让你去我们家？！小姐，别让他跟着了！&rdo;

我刚想说&ldo;你就别跟着和我们一起走了&rdo;，但话临要出口，又犹豫起来。钱眼听了李伯的话，一定是觉得我对谢审言有了心思，日后必然话里话外地刺激我。我不敢跟他公开较量，怕谢审言不快。刚才只想点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可他竟然迎头而上。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只轻笑了下说：&ldo;助人为乐，我网开一面了。&rdo;算是临阵脱逃。

杏花惊讶地看着我说：&ldo;小姐，你还让他跟着我们，还去我的家？！&rdo;

钱眼看着杏花说：&ldo;杏花娘子，你的小姐刚败了一阵，她把你牺牲了！&rdo;

我从牙间隙里说：&ldo;钱眼，来日方长，你有落单儿的时候。&rdo;

钱眼学着谢审言腔调，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下，我闭了嘴。钱眼笑着说道：&ldo;我还就不落单儿了！我知道跟着谁走，你动不了我，我有好戏看！&rdo;接着我们又对着咬牙狞笑起来。杏花和李伯笑出了声，谢审言咳个不停。

一声&ldo;饭来啦！&rdo;店小二突然出现在我和钱眼中间，端了一大盘东西。他飞快地上了几碗粥，杏花和李伯起身一起忙碌，一会儿每个人面前就都摆好了吃的。

钱眼大叹了一声，说道：&ldo;我觉的真舒坦哪！&rdo;伸手去拿了一成不变的馒头。

我气，他一向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主儿，今天他竟然如此猖獗了。只好再向他的爱财处开刀，我拿起勺，冷冷说道：&ldo;你怎么不交银子？&rdo;

钱眼含着馒头说：&ldo;我昨天给了李伯一大块银子！够我吃一年的。干吗还交？&rdo;

我说道：&ldo;我涨价了。你不仅要交饭钱，你还得另交见面费用，因为你天天能见着杏花。我对你没满意前，每天二十两吧！&rdo;

钱眼竟然嘿嘿笑了，用没拿馒头的一只手，做出要抓的样子，虚停在了谢审言面前馒头上，转脸挑衅地看着我。他过去吃谢审言的东西总是等谢审言放了餐具，他这是在威胁我。

杏花骂道：&ldo;你真没羞，不许……&rdo;

正说着，见谢审言放了勺，用手把馒头掰成了两半，又放回到他面前的小碟里，然后又拿了勺，继续缓慢喝粥。

大家一时都怔了，谢审言从没有这么明白地对我们的谈笑做出反应。他等于介入了我和钱眼的较量，表明自己会吃一半，钱眼如果下手，也只能拿半个馒头，没法再要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