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快抱着他摇动,连声说:&ldo;我怕了我怕了,你别吓唬我。&rdo;
他一抿嘴,&ldo;你好好说。&rdo;
我想了想,对着他的脸,非常小声儿地说:&ldo;你该为我高兴,因为我用我的心,我的灵魂,此世和永恒的生命深深地爱着的审言,也、爱、我。&rdo;
他睁了眼睛,目光深邃却又澈如秋水,他盯着我,片刻后,说道:&ldo;还是不对。&rdo;
我瞪大了眼睛,他唇边似有笑意,可淡然地说:&ldo;你忘了说,同样。&rdo;
我笑了,&ldo;好吧,那个最美好,最可爱,最让我宝贝的审言也同样爱我。&rdo;
他闭了眼睛,叹息着说:&ldo;你又少了个&lso;同样&rso;,我得说多少次。今天我不吃饭了!&rdo;
我呜咽了一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悲声说:&ldo;那样就语句不顺了,求你放我一马,今天一定要好好吃饭。&rdo;
他说:&ldo;不吃。你说对了才行。&rdo;
我抬头,笑着说:&ldo;你承认你是最好最可爱的宝贝了?&rdo;
他不说话,我接着说:&ldo;你如果不是,怎么能让我说&lso;同样&rso;?&rdo;我知道他心中的结,绝对是不会说自己好的。
他抿紧了嘴唇,我笑出了声,说道:&ldo;公平合理,你承认你是最美好最可爱的宝贝,我就说&lso;同样&rso;。&rdo;
他好久,轻声说:&ldo;我不是,你是。&rdo;
我紧抱了他摇个不停,嘴里说:&ldo;你这是让我心疼,你这是气我,你忘了你和谁学的耍赖,你以为我不会?我也不吃饭了,我不仅不盖被子,我还不穿衣服了!&rdo;他用被我摇得七零八落的声音说:&ldo;那多好……&rdo;我笑着更摇他,&ldo;你还反攻倒算了,还见fèng插针!我今天就赖上你了!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你非给我个说法,我找的人怎么能不是最好的?我这么爱的人,怎么能不是最可爱的?我天天这么抱着人,怎么能不是我的宝贝?你再不认账,就是不负责任,就是对不起我,我去吃错药,我去从树上往下跳,我去把我做的诗给大家看……&rdo;
他的身体微微颤动,大概是笑了,我停下,他睁眼看我,我笑着盯着他说:&ldo;点头!&rdo;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微点了下头,我大喜,到他唇上乱咬,胡乱地说&ldo;最好的审言,好可爱,你终于知道你自己了……&rdo;他挣扎着,&ldo;那不算,我没说……&rdo;我不停地吻咬他,&ldo;反悔也没用了,你点头承认了……&rdo;他也开始咬我的唇,一边说:&ldo;是你让我点的,我不知道为什么……&rdo;
我们正在打嘴仗,杏花在院落外咳了一下,脚步沉重地到了小院门边。小声说:&ldo;小姐,谢大人往这边来了。&rdo;自从言言跑了进来看见我抱着审言睡觉后,我告诉杏花见我们这样就在外面树荫下给帮我看着。有人过来能挡就挡,不能就告诉我。言言来看见我们是小事,让谢御史他们撞见就不好了。果然,我还真对了。
我们分开,审言睁眼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说:&ldo;我困了。&rdo;
我亲了他一下,低声说:&ldo;小赖皮。&rdo;把他扶起坐好,自己从跨坐的姿势里起身。幸亏以前的小姐练武,我的韧带都十分柔软,但这么几乎劈叉地坐了这么久,腿还是麻了。我扶着审言的双肩收回一条腿,在躺椅前站定,把枕头等在他身后放好,又扶他半躺下。他闭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轻轻地笑,弯着身子吻了吻他的鼻尖,把薄被给他盖好,坐在了他的身边。这才出声说:&ldo;杏花,进来吧。&rdo;
刚说完,觉得审言的手放到了我的大腿上,一下下给我按摩,我赶快抓了他的手,低声说:&ldo;你是要气死你爹呀。&rdo;他说道:&ldo;你腿麻了,我给你按按,与他有何相干?&rdo;
我说:&ldo;你还装傻……&rdo;
杏花走了过来,我笑着说:&ldo;杏花,去准备茶水吧。&rdo;杏花说了声是,我又说道:&ldo;姑爷的茶也上来吧。&rdo;审言的茶是药茶,颐气养身,审言低声说:&ldo;不必,我要睡一会儿。&rdo;杏花扑哧一笑,看我,我说:&ldo;听姑爷的。&rdo;她点头走了。
我看他,他似乎知道我在看他,说道:&ldo;你不让我按腿,我只好睡觉了。&rdo;我没有说什么。
我从不评点审言该如何对他的父亲。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童年,没有被他的父亲那样责打过,我无权去劝他或指导他。我只能尽量不让他们双方有任何冲突,尤其是因为我的冲突。
谢御史带着那个老仆人从门口进来,我忙放下审言的手,起身行了礼,叫了声&ldo;公爹&rdo;。杏花端了茶放在椅边的茶几上,又给谢御史端来了椅子,谢御史坐了,我双手给他奉了茶,然后站在了谢审言的脚边。
大家都无法想象,在古代女性一旦结婚要遵行的礼节是多么繁琐,尤其是稍高级些的家庭。在婆家,早晚请安,跪来跪去就别说了,平时见了公婆,低头哈腰,倒水奉茶,端饭持巾,多了去了。普通劳动人民家里,女性大概还自由点儿,但就得干好多活儿。这年月当个女的可真不容易啊!
审言任性地在我家住下,不知省了我多少要面对谢御史的场合。我们不在一起吃饭,每天就是谢御史来看审言的这么一会儿,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谢御史沉着脸看着一如既往装睡的审言,杏花偷偷地躲出了门外,我和那个老仆人站在当场,院子里除了那些叶子声蝉声,静悄悄的。
往常谢御史就盯着审言看上半个来小时就走了,今天他看个没够。审言呼吸平稳,眼睫毛都不动,身子都快变石头了。我真佩服他,我要装睡,一会儿就会觉得鼻子痒脸上有虫子爬。接着我愕然发现审言的脖子上有我吻出的絮般的红色印记,他的嘴唇也被我咬得有些红肿。我暗暗祈祷谢御史久已远离情事,他最好以为那些是审言出的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