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圣人有真的不想要吗?
别闹,圣人也是要吃饭的,又怎么会不明白钱粮的重要性?
但圣人是仁君嘛,怎么好意思自己开口要账?
一开始借钱的这些,都是真穷;后面跟风的这些,则大多都抱着不借白不借的念头。
因此,圣人不开口要,他们也乐得装傻不还。
这一拖两拖的,就跟太_祖时期借了内孥银钱的勋贵们一样:没钱的是真还不了,有钱的又怕做了出头鸟。
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尴尬局面:朝廷真的要用钱了,国库里却拿不出来了。
圣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挂了下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他寄希望于心腹死忠开口替他把话题圆过去,但这档口,谁又敢先开口?
就连方才表忠心表的震天响的勋贵们,这会儿也全属了鹌鹑,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圣人暗暗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宣布了退朝,连群臣的恭送都没有听完,便带着宫人们拂袖而去。
贾敬并没有急着走,侯林和牛登也很默契地留在了后面。
贾代善见贾敬没走,就也慢走了几步,和别人拉开了距离。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牛登才瞪着眼睛问贾敬:“你叫我们留下来,到底什么事?”
贾敬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侯林。
侯林会意,笑道:“我新得了一壶好惠泉酒,诸位若不嫌弃,到我家小聚一回?”
一听有酒,牛登眼睛一亮:“你不早说。走,快去,快去!”说罢,拉着侯林就往外走。
贾代善哭笑不地对贾敬道:“他爹那么稳重一个人,怎么把他生得这样莽撞?”
贾敬道:“一样米养百样人,何况这种性子,也未必不好。”
想到当今就喜欢这类忠直之士,贾代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出了宫门,各自上马,被牛登催促着赶到了修国公府。
八位开国功臣的府邸都是同一批建造的,还都是太_祖亲定的规格,格局都大同小异。
与宁荣两府相同,太_祖也为修国公府的正堂提了匾额,叫做“春和堂”。
但既然是打着喝酒的旗号来的,自然不能摆在正堂,而是摆在了花园边上的一座八角亭子里。
此处八面开阔,四人又是对坐,无论哪个方向来了人,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牛登先灌了三杯解了瘾,才开口问起了正事:“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你们就直说了吧。”
贾敬也不再迟疑,直言道:“自然是今日朝堂上事。”
牛登一皱眉头:“国库空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