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忽然传来孟蓉的声音:“二姐,你想到哪里去?现在爹爹在这儿,你还不过来,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孟娆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孟蓉,不懂似的问:“要我说什么事?”
孟蓉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
自己被白白羞辱一番不说,还被人赶下马车,膝盖上磕出好大一块淤青,冒雨走了一路,回到孟府时衣服都湿透了!
十六年来,她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
凭什么孟娆就能好好留在雅间里!她就不信孟娆和小侯爷没有关系。
说不定,就连自己被赶下马车的事儿都是孟娆指使人做的!
她心里气得紧,面上却不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抓着孟文昌的袖摆小声啜泣起来。
孟文昌皱眉,对着孟娆道:“娆娆,你过来。”
孟娆走了过去,停在廊阶前。
雨珠从伞沿上滴落,断断续续的雨帘将她与父女二人隔开,像一道无形的墙。
孟文昌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孟娆目光里带着防备。
七年不见,她变得比小时候还要警惕,一点儿也不亲人,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着对长辈该有的畏怯。
即使嘴上说着乖顺的话,那双眼睛也是冷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
像个异类。
孟文昌向来不喜欢戒备心重的晚辈,可想着她如今也到了适嫁的年龄,过不了几个月就能给她安排亲事了,到底还是缓和了神情,对着孟娆道:“虽然当初是孟贵妃让你参加的宴席,可今天的事儿到底是你不对,蓉蓉也受了委屈,你现在给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今天的事到底是你不对。
蓉蓉也受了委屈。
孟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对。
后面的事早就不在她掌控中了。
孟娆站在雨里,攥着伞柄的指节微微泛白,一个字都没有说。
孟文昌拧紧了眉:“娆娆,你母亲走得早,也没个人教,你不会和姊妹相处也是……”
暮雨中,孟娆抬起眼睫,冷冷地看着他。
孟文昌脸色也沉了下来,心里没由来地厌恶孟娆这种冰冷叛逆的存在。
他说:“娆娆,你道不道歉?”
孟娆抿唇:“我没错。”
一直没说话的孟蓉忍无可忍:“爹爹要你道歉,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住在我们府上,却连爹爹的话都不听,也太不识好歹了!”
说着,她抬起手就要打孟娆。
孟娆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
下一秒,孟文昌的巴掌就打在了孟娆脸上。
啪——
雨伞落在地面上。